她們到京城的時候，已經快十一月了。

雲灼做夢都沒想到，父親會讓滿朝文武到城門口迎接。

她更沒有想到，父親會牽著她的手，下馬車接受百官叩拜。

“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千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千歲。”

街道兩邊百姓皆跪地高呼，有人膽子較大，抬頭看著被皇帝牽著走上龍輦的公主。

當今皇上登基以來，唯一一個賜了封號的公主，她回來了。

坐在龍輦上，雲灼輕輕撥出一口氣，“我……”

眼淚忍不住落下。

“不論是喚爹爹，還是父皇，你都是為父最愛的女兒。”李錦伸手擦掉雲灼眼角的淚水。

“如今你也是做孃親的人了，再喊爹爹倒也是不妥，喚父皇吧。”

“爹爹，爹爹，爹爹……”

缺失的二十年。

她至少應該喊很多年爹爹，在所有人都覺得她長大的時候，才改喚父親。

她想把缺失的都喊出來。

李錦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睛，“這些年為了你能找到回家的路，莊王府都不曾改變，就連國號都不曾更改，就想著留下點你熟悉的，有朝一日你想起來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不管後宮多少公主，他們之於我，就真的只是個女兒，而你才是我血脈的延續。灼灼，你要記住，你是敏懿大長公主，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

“只要父皇還活著，你就可以在大雍橫著走。”

李錦說著，微微一頓。

後來有人問李錦，是什麼時候決定把皇位傳給外孫，他想了想應該是在城門入宮的路上，他希望自己的女兒永遠高高在上的時候。

這天底下，除了把權利牢牢握在手心，都不可能永遠高高在上。

“父皇一定要長命百歲。”

“好，父皇長命百歲。”

宮門口，皇后帶領著後宮諸位嬪妃、皇室公主、皇子妃、皇孫們已經在等候。

見到龍輦隊伍過來，皇后抿了抿唇。

她身後太子妃輕喚，“母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