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傻啊。可若不那樣,興許我早就死了。”
女人聽了他這話,更加難過。她很難想象這傻小子究竟經歷了怎樣的磨難,要用刀扎才能活下去。
她徑直走過已經傻眼的雲朵身邊,來到秦風的身邊,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輕聲道,趕緊啊,不然遇上傷寒就麻煩了。傷寒也是要死人的。
“哎,你?”雲朵慌忙叫道,但這話剛剛說了一半,她見秦風那慘兮兮的樣子,心頭的話沒敢再說下去。因為她知道傷寒有時候比刀子殺人更厲害。
她在部落的時候,也曾經經歷過這種瘟疫。
那死人的速度,猶如刀鋒刮過一般般,呼啦啦就幾個夜晚,部落裡的年輕人就死翹翹的一大片。而且越是年輕的,越是死得快。
“你不怕死嗎?”女人將秦風按在櫃檯後的椅子上,恨聲道。
“我不怕死。閻王爺不收我,我死過太多次......”
秦風的眼眶裡濺起了淚光。他這短短的十幾年,從未有過人如此關心過他。他生來就像一條野狗。
女人掏出金瘡藥,俯下身來,拆開他腿上髒兮兮的碎布,那碎布已經與褲腿裡的傷口緊密粘連,見秦風皺起了眉頭。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忍著點。
說罷,她抓起褲腿,猛地使勁一撕,將褲腿撕成了兩半。又讓那店小二打來一桶熱水,舀起一瓢水,淋在那傷口上,待溼透之後,這才緩慢地撕開那連皮帶肉的傷疤。
刀口不大,但傷口很深。
用溫水清洗乾淨傷口,輕柔地給他抹上金瘡藥。
秦風的心裡,猶如鑽入了一隻螞蟻。這種酥麻的感覺,不但抓在肉上,還在抓他的心尖上。
“好了,一天記得換一次藥。不要沾生水,也不要傷風了。否則你這條腿就廢了。”
“姐,你真美。”
秦風傻乎乎地笑了,笑得很開心。
“你個傻小子,見著女人就叫姐啊!”跟著她的語氣一沉,唏噓道,姐不美,姐跟你一樣都是傷心人。
“我不傷心,我高興!”秦風笑得更高興了。
女人安靜地看著他,似乎很樂意看見他這種傻乎乎的樣子。片刻之間,她的眼眶裡竟然也泛起了淚光。
她哆嗦著嘴,輕聲道,酒幹倘賣無?
秦風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他嘴角也使勁地哆嗦了幾下,片刻之後,才低聲回應道,酒幹倘賣無?酒幹倘賣無。
“?酒矸倘賣無酒矸倘賣無
酒矸倘賣無酒矸倘賣無
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
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沒有天那有地沒有地那有家......”
秦風的記憶,一下子被這歌聲給吹開了。
往日曆歷在目,那年他五歲。
大秦的鐵騎南下,母親帶著他一路逃亡,來到了北山關下。這首歌母親一路上唱著哭著,哭著唱著教會了他......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良久,兩人眼眶猩紅,那女子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你是阿風?
“你是?”
“我是阿妹啊!”
......
“不可能!你騙我!阿妹早死了,我看著她被人殺死的!”秦風猛地一把推開她,站起身來渾身上下不斷地發抖。
“我沒死!我被天下會的人給救了。我後來去找你和阿母,你們都不見了!他們說你們死了!你知道嗎,我......”
淚如雨下。
那年她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