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綿走出雅間,秦越這才拉過一張椅子,讓秦風坐下來。
“阿風,咱們倆一見如故。我喜歡你的刀,你的刀法是天底下一頂一的至高刀法。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風。我也沒有什麼能夠教給你的。”
說罷,他從將手裡那把刻刀遞給了他。“這把刀,你收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使用,也不要輕易示人。小綿也不要讓她知道。這上面藏著一些東西,你要用心去領悟。”
秦風剛想推辭,卻被他一把按住。“時間緊,我們今晚連夜就走。你聽我把話說完,一定不要忘記了我拜託你的事情,幫我把那雙眼睛刻上。另外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麻煩,你可以拿這個保命。”
跟著他又從兜裡掏出了一塊令牌。豁然是雲朵手中的那塊秦王府令。
“你真是秦三公子?”
秦越重重地點了點頭,跟著又囑咐道,今晚你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都不要給任何人說。否則你會招來滔天大禍。
他遲疑了片刻,又頹喪地說道,如果,我說如果,有一天你聽到我死了。千萬,記住了千萬,千萬別想著替我報仇。拿著這個令牌,直接去秦王府。
秦風見他一臉的鄭重,感激地點頭道,你還有什麼交代的。
“如果你刻出了那雙眼睛,無論我死活,你都要將這個木刻送到秦王府。記住了嗎?”
見秦風答應了下來,秦越渾身竟然出了一身大汗。
他遲疑了片刻,伸手撫摸著秦風的臉頰,目光中充滿了不捨和難過,“好好活著,像風一樣活著。”
待秦風詫異而古怪地撇過頭去。
整個屋子裡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跟著客棧的馬圈,響起雲朵吆喝駕動馬車的聲音。
“駕!駕!駕!”
那輛豪華的馬車,猶如風一般,穿破了黑夜,朝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秦風呆呆地站在客棧的樓道上,腦子裡卻嗡嗡地響著,他臨走的時候留下的話。“好好活著,像風一樣活著。”
秦綿見他一臉的依依不捨,當即一把摟住他的胳膊道,秦三爺的江湖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秦風哆嗦了幾下嘴巴,心裡有太多的話,卻說不出來。
他只覺得,他心裡堵得慌,好想痛快地哭上一場。
“哭吧,阿母曾經說過,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秦綿的話音剛落,秦風頓時像個孩子,抱著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
“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
北風吹蕩,白雪飄落,北山鎮外,古道之上,一輛馬車孤獨地馳騁前行。秦越悲壯的歌聲,此起彼伏地響徹在大江大河之間。
歌聲似江湖,江湖似歌聲。
歌有多長,情有多濃,秦越的淚就有多苦。
往事在那女人一聲決絕的怒吼中,猶如大江翻湧,如決堤的山峰,狂浪拍打之下,他腦袋中殘缺的記憶,如歌似酒地歷歷在目,情愛悲歡撕裂著他那顆堅硬的內心。
他記得這首歌名叫《刀劍如夢》。
這是“她”最愛的一首歌。
她的歌從來都不是這個世上應有的。這世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寫不出這樣的江湖,也寫不出這樣的悲歡灑脫。
他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她似乎永遠是一個未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