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兩隻白鴿從春風樓飛出,朝著那東北邊的京都而去。
孤獨的春風樓上,一雙素手輕拈,琴絃撥動,一曲《枉凝眉》隨風而起。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
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
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這是她那不醒事的三叔教會她的曲子,說是天上神仙投夢唱給他聽的。一肚子騙人的鬼話。多半是哪個紅顏知己寫給他的。父親說,三叔就是個惹禍精,好出風頭。又太招惹女人喜歡。
三叔說,世上哪有那麼多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大都淚盡夭亡。
她本不信。
可眼下,她信了。
龜公在樓下聽得如痴如醉,手中捧著一枝梅花,淚眼婆婆。
待到一曲作罷,他已然捂著嘴,哭不出聲來。
往去多少回人間,可他偏偏忘不了她。那血戰中,她飄若游龍,一瞥驚鴻。正是由於她,他才陷入苦戰,導致六君子為了救他而活活戰死沙場。
......
北山關外。
遠處的高闕塞內,旌旗獵獵,戰馬奔騰,塵煙滾滾。狼牙王庭,這回不只是讓久居北院的左賢王阿魯克掛帥,還派出了國師努爾泰。
他的身後,那隻鷹隼震動著翅膀高高地悽叫著,時而盤旋在高闕塞的上空,時而又衝上北山的雲端。
努爾泰恨死這長毛畜生了。
可惜他不敢出手。
心中暗罵,北山關裡的那些匹夫,怎麼就不想辦法殺死這長毛畜生。
羅達站在北山關城牆之上,高高地俯瞰著遠處的高闕塞,目光凝重地對老王爺羅成苦笑道,看來這回毗伽女魔的決心很大啊。連左賢王都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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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成反而精神抖擻,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怕他龜兒子做啥。那老東西比本王年紀還大。
作為多年久經沙場的老將,一到這戰場,他那本是老樹枯木之身,卻頓時熱血沸騰。“這一戰,非比尋常。毗伽選擇這個時候出手,多半國內的問題不少。”
羅達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雖然狼牙鐵騎向來善於騎戰,可惜遇到這暴風雪,騎兵的先天優勢蕩然無存,反而還不如他的陌刀隊。
“王爺,我聽說聖旨要到了。這回定遠侯掛帥,您為副帥。”羅達皺著眉頭,臉色難堪道。
“哈哈哈,世人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而我和鎮山啊,恰好就是那一公一母。不過本王是公的,他那頭豹子是母的。”羅成昂起頭,一臉的輕蔑地發出陣陣大笑道。
羅達頓時鬆了一口氣。
雲豹、花豹、金錢豹則相視一笑,果然還是這個理。
那定遠侯向來是王爺的小弟。
當年在大理國一戰,若不是王爺救他。他只怕早就成了大理國皇帝喝酒的酒葫蘆。
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負負得正嘛。
突地羅成目光緊蹙,看著那高高飛翔在上口的鷹隼,抬起獨臂,指著那囂張的長毛畜生,對著羅達吼道,把這畜生,給老子射下來,老子今晚要燉它的肉來喝酒!
羅達轉身一令下去,弓箭手應聲拉動三架強弓,瞄準那長毛畜生,彎弓射箭,數十長的巨型長箭,帶著一股股強風,如追雲穿月一般地射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