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光婆娑之間,這個多愁善感的奇女子,恨意決絕。
羅一刀似乎聽見這將死之人的臨終遺言,他心中再堅硬的血,也在這一刻融化。
她曾經問過他,敢不敢看她舞劍。
他說,死了也值得。
刺殺“寵爺”羅成的這個寵溺的紈絝世子,無異於比殺了老王爺還要痛快。親則痛仇則恨,老王爺越在乎的,她的仇才報復得越痛快。
她也想讓這該死的屠戶,嘗試一番家破人亡的悲傷。
而且以羅成的兇狠,她註定會死。而且會死無葬身之地。老王爺不把她的頭顱掛在那雲山城上都算是對得起她了。
可這樣的話,她值了。
與最愛的人與身俱焚?這人世間,還有比這更為浪漫的事情嗎?
沒有。
不會再有。
倘若他要怨要恨要殺要剮,她樂意與他成為一對亡命鴛鴦。
到那時,即便是他殺她千百刀,割她千百回,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反而很高興,敞開心懷,讓他殺個痛快,恨個痛快。
只要能與他在一起,即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因為到那時,他只能屬於她。
而她也是他的唯一。
那藏在皇宮大內之上的雲成郡主,又算得了啥。
“還痛嗎?”
摸著他那肩膀上的傷口,她恨自己不夠堅決,終究還是讓他得逞。
“即便是你刺我千百劍,也不會痛。因為我知道,傷在我身,痛在你心。”羅一刀聳了聳肩膀,一臉嘚瑟道。那登徒子的模樣,讓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白雀一把摟起在床邊,幾度要跳上床來抱打不平的玉雕兔,摩挲它拿柔順的皮毛,哽咽道,油嘴滑舌。這北山的女子都是因為你這張嘴,而被你禍害不淺。
“呵呵,愛我的女人雖多,但我最愛的女人卻是你。”
白雀顯然沒有把他這句話當回事。
她在這春風樓裡,遠非一般傻傻分不清是非的嫩頭青,反而在這勾欄之處,她看過了太多的你情我願,最終落下的結局。
北山的男人敢愛敢恨,但北山的女人骨子裡卻比這世上任何的女人還要卑微。
多少青蔥少女,沉淪苦海。
單單每年,在這春風樓下,跳江自殺的紅粉屍骨,沒有上百人,也有幾十人。
老鴇子最怕的也是這事。
所以,她寧願少掙點銀子,也不願春風樓的女子跟人私奔。可偏偏她越是這樣,死的還越多。
“再有半月,就是我父母的忌辰。我必須回一趟雲山。”
羅一刀頓時表態道,那我陪你回去。
“你就不擔心,白家寨的男人將你凌遲處死?刀刀割肉?”白雀翻了翻白眼,嘲諷道。
“呵呵,這世上想要命的人多得去了。每年來刺殺我的人,沒有萬八千,也有一籮筐。可本世子還活得好好的。甭說什麼世子,單單我這八袋長老的名頭,也會嚇死不少人。我害怕你們一個小小的白家寨?”
“你倒是挺自信。可我聽說你家的王府裡還有一位西蜀王女,我若當妾,她又待如何?老王爺可是要讓她給你開枝散葉的。”
羅一刀頓時一臉的苦笑。那西蜀王女葉煙,雖然還未他同房,但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就差這最後一步了。
“她是她,你是你。誰規定了王府世子只能有一個妾。”
“可你別忘了你還是未來的駙馬。大秦帝國的駙馬爺,哪個敢納妾的?”
羅一刀應聲恨恨到,那我不當那狗屁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