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短時間內讓她難以想象。
洞穴之外的長庚星,猶如一個勺子落到了一片湖畔之中。星光在天,湖水在地,光華如柱,如同一面聚光鏡將星光牢牢地吸附在了湖面上。
說是湖,其實也不過是巴掌大的水塘。可偏偏四周的石壁上雕龍畫鳳,宛如帝國王宮。
待看清那石壁上兜大的文字,葉三娘頓時張大了嘴巴:越王宮?
這怎麼可能?
葉三娘宛如做夢一般。
越王宮,這是當年越國的王宮?
但很快,她發現自己錯了,這個所謂的越王宮,其實是一座地宮。地宮中雖然雕花銀勾,多有蟠龍金鳳的雕畫,卻鮮有值錢的物件。即便是那座三爪金龍雕刻而出的龍椅,也顯得極為破敗。那龍被人斬斷了龍爪和龍角,又被剝光了逆鱗,活脫脫地變成了一條小泥鰍。
葉三娘正待發笑,這樣的越王宮,即便是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也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一想起那令狐俠自稱王爺,她又不由地感到更加地好笑,就這樣的人也配稱王?大秦立國多年,猛將雖然不如當初,但也是俯仰即是。不說遠在京都的天機衛,單單此番北山大捷的北山衛、定遠衛和虎豹軍,這江南之地,向來富庶繁華,人心思樂,又如何能抵得上那久經寒苦的百戰雄兵。
“痴人做夢,宵小也配稱王?”
她雖然不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但她卻知道人心向背。她的男人此番北山大捷,一舉打破了高闕塞,創造了大秦帝國開疆拓土的的傳奇。即便是當年戰死在虎丘之上的秦王秦山,也未曾達到這樣的壯舉。
如果他不是這般年輕,亦或者是他出身皇族,以他的功勳,按照秦律,他早已經封王。所謂的北山新王,早就實至名歸。
江南戲子和說書人眾多,可謂是一人一張嘴,但卻口口不離這北山的傳奇。即便是那勾欄之地,也是眾說紛紜。
耳濡目染之間,北山已然成為了江南士子和江湖武士追慕的勝地。
雖然江南自古商賈繁華,嫌貧愛富的居多,但血戰沙場,卻是天下男兒最為嚮往的事情。令狐俠想要重整越國,可曾想過當年滅掉越國的吳國的命運。
天下大勢,自古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偏偏有人癲狂痴迷,看不懂這世道。她自幼身在葉家,又哪裡看不明白。雖然這道君甚為昏庸,但大秦帝國的脊樑還在,猛將還在,浴血奮戰的將士還在,又豈是他這種江湖浪子所能覬覦的。更何況還有那讓天下武林為之瑟瑟發抖的“人屠”冠軍侯秦越還在。小小的鵲山會,妄圖顛覆大秦,豈不是痴人說夢?
“小小的泥鰍,也想乘風化龍?也太小看這大秦了。”
葉三娘喟嘆道,能滅掉大秦的,除了大秦自己,便再無旁人。
“他們也不想想,我這男人幾月未在北山,北山可曾何有異動?大秦自來便有北山不亂,天下久安的說法。”
葉三娘重重地拍了一把那三爪金龍龍椅,咯吱一聲突地響起,嚇得她連連後退。可不經意間,那龍椅反轉,緩緩升起了一道明如月,清如鏡的巨大玉璧。玉璧咯吱幾聲抖動,猶如日常使用的日漏,向著兩點鐘方向逆轉,竟與那從天而降的長勺,投注下來的星光,契合到了一起。似乎分秒不差。
葉三娘頓時眼冒金光,驚呼道,好寶貝啊!
突地那星光之上,閃動出一個坐在青銅椅子上,包紮著一條胳膊的中年男子,但這男子身穿黑中帶著金絲的三爪王袍,而另外一個豐盈的女子,卻跪倒在他王座之下。葉三娘凝神望去,這穿戴著王袍的男子,便是那她苦苦找尋的令狐俠。而那女子卻極為陌生。
“王爺,此番丐幫來勢洶洶,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勢。不若,我們先放了那女子再說。”
“掌嘴!”只見那令狐俠冷著臉,輕斥了一聲。
啪啪兩聲,那女子頓時將自己抽得臉上紅腫,口中直冒鮮血,顯然未曾留手。當真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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