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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繪花求劍(4)

許清濁隨著蘭韻到了花苑東面的“聽雨軒”,推門而入,便瞧屋內十分寬敞,為屏風隔作三室,桌椅床櫃俱全,均為黃花梨木所制,名貴考究。櫃上、窗前、案間皆有玉器花瓶為飾,處處得見雅緻。

許清濁從小住的多是土屋、營帳,簡陋慣了,此時望著這麼一間雅居,呆呆地問道:“這、這是我的房間?”蘭韻點頭道:“是,我待會兒叫人過來打掃。”

許清濁道:“這、這麼幹淨,我看不用打掃了吧。要不,我自己收整收整……”蘭韻道:“你當了小姐的徒弟,就是咱們家的小少爺了,這等瑣碎事兒你無須親自動手,使喚下人就行了。”

許清濁聽了這稱呼,雙目發直,喃喃道:“小少爺……”明知花如何對自己敵視,自己卻偏給她收作了徒弟,不僅如此,還成了花家的小少爺,其中荒唐,可謂一言難盡。

蘭韻領他進了屋,自去安排婢子打掃房間。許清濁頗為不自在,逢人打掃時,站在角落裡不敢亂動,兩個婢子瞧見,都掩口偷笑。許清濁聽到笑聲,不由滿臉通紅。

等到兩婢離去,許清濁大鬆了一口氣,坐在床邊,微微拭了拭汗。他將手摸到懷裡,左右一望,起身把門帶緊了,這才將那載著“陰符槍”的題本掏出,怔怔地盯著封皮。

他尋思:“這本子絕不能給她發現,但明日若去隨她習武,冊子只得偷偷藏在屋裡。”或是伏地而察,或是踩凳而望,想找一個好地方能藏得妥當。

這“聽雨軒”名義上雖是他的臥房,可他還不如府裡丫鬟熟悉,好不容易把能藏東西的角落都瞧了一遍,最後才將題本塞進一處立櫃與牆的縫隙裡,始覺有些安心。

他剛忙活完,只聽蘭韻敲門道:“小少爺,衣服給你送來了。等你換好,我帶你去正廳吃飯。”他稍稍開啟房門,見蘭韻捧著一疊白衣,連忙接在手裡。

許清濁換上白衣,隨蘭韻去往正廳,一路上蘭韻指點四周,告訴他各種路徑及去處。午飯時花如何並未現身,可蘭韻及一幫丫鬟並不入座,許清濁佔著一張桌子吃飯,大覺尷尬,僅吃得半飽就離席去了。

許清濁路還未熟,依舊讓蘭韻領著才回到“聽雨軒”,他對蘭韻仍深有好感,躬了一躬,道:“蘭韻姊姊,我如今在莊子裡住下了,以後還多勞你照拂。”

蘭韻微笑道:“小姐劍法通神,小少爺隨小姐好好學劍,今後必成一代高手。”她一身武功為花然清夫婦所傳,論輩分是花如何師姊,許清濁的師伯。但她素來不願在小姐前自居為長,許清濁喊她“姊姊”,雖然低了一輩,她卻十分樂意。

許清濁目送蘭韻離去,闔上房門,心想:“不錯,我是得好好學武,成為一代高手,才不致墮了爹爹的名頭。只不過未必要學花家的武功,槍王之子就該練槍王的絕技。”

當下從立櫃後取出題本,細細研讀。他以前學“陰符槍”,都是由許明燈口授,教什麼就練什麼,未必理解其中道理,而此刻年紀稍長,讀書已多,已能漸漸讀懂題本中大多文句的涵義,邊讀邊印證所學,可謂受益匪淺。

這門內功他雖已小成,可還遠未悟到父親創藝的苦心,然而合本下床,在房中打了一通“陰符槍”的拳腳套路,只覺隨著身體擺動,一股狠厲的內勁在經脈中橫衝直撞,耳畔彷彿聽見金鐵嗡鳴,心中實是欣慰。

轉眼間到了傍晚,蘭韻又來喊他吃飯,他急忙收好題本,只覺渾身疲累,腹中飢餓異常,有如干了一整天的重活,恨不得馬上飛去飯廳大吃一頓。

他略知自己所練的“陰符勁”強橫霸道,與尋常內功的法門背道而馳,不但不助於養氣,反而極耗體力。匆匆趕到正廳,見花如何赫然在座,食慾登時減了一半,頹然上前行禮。

兩人對坐而食,許清濁餓得慌了,將飯扒得吧唧吧唧響。花如何聽著這聲,停箸瞪去,斥道:“你是餓鬼投胎,沒吃過飯嗎?坐好,有點吃相成不成?”

許清濁不料這師父連吃飯都管,嚇了一跳,忙道:“是!”當即正襟危坐,一手持碗,一手拿筷,改作細嚼慢嚥,身後的丫鬟瞧了,均低頭竊笑。

好在花家每餐菜餚豐盛,許清濁小口而食,要想吃得飽,大不了吃久一些。花如何見他飯罷,起身道:“明日辰時之前,到練武場候著。”許清濁應了,待花如何走出正廳,悄悄問蘭韻:“練武場在哪兒?”

蘭韻道:“在你臥房北邊,明早我領你去。”許清濁點點頭,自回“聽雨軒”歇息。他本欲臨睡前再練幾式“陰符槍”,卻感渾身痠痛,偷懶不練,躺倒在床,美美地睡了一覺。

次日一早,正睡得迷迷糊糊,蘭韻喊他起床,待許清濁洗漱完畢,二人穿過幾條小徑,來到花苑東北處的練武場。推門而入,裡面是好大一個圓坪,兵器架子、石墩、木人、沙袋等物分置兩側,與許清濁在兵營裡看到的也差不多。

唯獨整個地面以太極圖案而分,左邊半圓鋪滿軟沙,沙子裡有一石臺,右邊半圓則是石地,石面上有一沙坑。花如何一身白衣,背影纖秀,負手而立,踩在圖案正中的界線上,聽覺兩人入場,轉過身點了點頭,蘭韻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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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濁走到花如何跟前,低頭請安。花如何道:“今日起你就跟著我學武功,我教什麼,你就學什麼。”許清濁道:“是。”花如何瞧了他一眼,微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