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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十二芳華(3)

許清濁急忙望去,花如何輕叱一聲,長劍直刺而出,只覺一股寒氣逼來。劍光閃閃,人影孤斜,光影相生,再看幾招,似乎覺察不到長劍,目中只餘清光和陰影,清光如雪亂舞,陰影卻如枯枝凝立。

花如何笑道:“這是‘疏影劍’!”嘴上說話,手中長劍不停,劍意流轉,好比紙上弄墨,許清濁盯著一團劍光,忽覺彷彿回到冬日,正在書房窗外,端詳著那數枝臘梅。

他從未見過這麼酣暢而美妙的劍法,只記得父親許明燈有次在漫天狂風中舞動鐵槍,方可同今日所見的精彩相比擬。花如何劍過數十招,往前挽個劍花,便即凝立不動,宛如孤梅之姿。

許清濁呆呆地問:“使完了?”花如何反問道:“你說呢?”許清濁道:“我、我不知道……”花如何笑了笑,喝道:“別發呆,‘盈秀劍’來了!”

她話音未落,長劍由下而上,劍身左右微擺,劍光如弧如圈,憑空一個個連在一起,好似花團錦簇,嬉鬧春光。許清濁瞧見她無論身姿、劍姿,都是美到了極處,但氣質與之前運使“疏影劍法”時,卻是截然相反。

花如何長劍舞到酣處,問道:“你瞧得出這是什麼花嗎?”許清濁不敢確定,試探道:“是……是山茶麼?”花如何把劍一立,笑道:“不錯,半年的花兒沒白畫!”

許清濁觀望“盈秀劍法”,奇想暗生:“這門劍法使開了後,劍光堆疊相擁,堪比數列士兵同舉盾牌,縱有千萬長槍攢到,也休想突破這道光牆。”

思索之際,花如何又道:“分心什麼?此乃‘勝春劍’!”循聲而望,花如何劍路又變,長劍揮得極緩。許清濁一驚,只見劍鋒似乎拖著一條長長的光亮尾跡,再看一會兒,仍是如此。

忽覺天地萬物都慢了下來,細微之處似有小花小草,從大地上冒出尖角。許清濁不須花如何提醒,忍不住道:“月季!”花如何微笑不答,長劍在身畔舞動,如春風纏繞,替人間帶來生機。

又是幾十招過去,花如何喊道:“現下是‘醉秋劍’,一日三變,稍轉即逝!”許清濁睜大了眼睛,但見她每招使不到一半,即刻轉向下一劍,中斷之處卻無突兀,只覺劍勢暗藏,意猶未盡。

許清濁瞧她四門劍法一時孤,一時團,一時緩,一時幻,當真是包藏萬千,奧秘無窮。頓將猜疑、憤恨、懊悔等各種念頭盡數拋之腦後,心中只餘欽佩與羨慕。

“醉秋劍法”招不過半,幾十招轉眼使罷,花如何氣勢再易,嬌喝一聲:“凌波劍!”步伐漸轉縹緲,仙子踏波而行,手中長劍宛似柳條,輕柔無影,暗拂水面。

“凌波劍法”之後,花如何依次又使出“傲霜劍”、“紅雨劍”、“幽風劍”、“天香劍”、“水淨劍”、“映血劍”與“絕色劍”,果然共是十二種劍法,每種劍法神韻不同,隱隱卻似相通。

單一種劍法便有數十招,十二套劍法累積,足有幾百招之多。但許清濁瞧著賞心悅目,整套劍術望下來,一點也沒厭倦,越看越覺妙不可言,對花如何佩服得五體投地。

花如何第十二路劍法“絕色劍”使畢,長劍斜指腳邊,地上如同生出無數花朵,將她簇擁在了正中。許清濁暗道:“牡丹為花中女王,百花朝拜,這‘絕色劍’多半取意牡丹!”抬眼望向花如何,見她身姿妙曼,明豔不可逼視。

花如何將“十二芳華劍”完整地演示了一遍,也已香汗淋漓,衣裙輕溼,擦了擦頰上的汗珠,還劍入鞘,傲然道:“天香水淨,勝春醉秋,疏影盈秀,凌波傲霜,紅雨幽風,映血絕色,此乃十二芳華。花作劍,劍如花,你看懂了幾成?”

許清濁再聽她報上劍法名目,對九種劍法印象極深,另外“醉秋”、“天香”、“傲霜”三門劍法卻未解其妙,稍一琢磨,立即懂了:“這三路劍法定是木芙蓉、桂花和秋菊,我還沒畫過呢!”

於是老老實實答道:“十二劍裡,徒兒只看懂了九劍。”花如何笑道:“懂了九劍?你還差得遠哩!”許清濁臉上一紅,道:“請師父指點。”幾日以來,惟有這聲“師父”喊得心悅誠服。

花如何也不說話,長劍二度出鞘,往前一撩,冷風拂過,將許清濁額髮吹起。花如何問道:“這一招叫什麼?”許清濁見這招乃是“疏影劍法”的起手式,奇道:“這是師父今日才演示的新招,我哪知道叫什麼?”

花如何搖了搖頭,許清濁思索片刻,忽地驚道:“這是‘定步撩劍’!”他才發現,“疏影劍”這一招起手與日前所練的那套平庸劍法的第一招,幾乎同出一轍,只有些許差別,可也是因這點小小差異,意蘊、威力全然不同。

花如何微笑不語,長劍又是一撩,末時劍尖輕顫,劍光如圈,似要擴散開來。花如何道:“這一招又叫什麼?”許清濁喃喃道:“這好像是‘盈秀劍’的起手……”

但已有了前車之鑑,呆了一呆,脫口道:“還、還是‘定步撩劍’!”花如何長劍又撩,卻不再問,前後共撩了十次。許清濁眼珠子幾乎瞪到眼眶外面,彷彿看到了天下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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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十二招,各是十二套劍法的起手式,卻都與那招“定步撩劍”肖似到了極點,僅有些細微的差異。比如“疏影劍”起手,長劍稍抬高了半寸,“盈秀劍”起手,劍尖多抖了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