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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明爭暗鬥(1)

許清濁、風倦月在窗外偷聽盧受和王安對話,分明感覺這位東廠督主公私混淆,言辭閃爍,而那老太監正氣浩然,威風凜凜。孰賢孰昏,當真是高下立判,不必多想。

許清濁暗道:“瞧盧太監的人品,十九不會拒絕鄭家賄賂,若他能公正斷案,只怕日頭要打西邊出來。不知王安是何許人也?好似地位還在盧太監之上,又比他正直十倍,此老才是我可以訴冤的物件。”

他主意既定,靠近風倦月,低聲道:“那老太監說,盼著盧受查個水落石出,不要包庇真兇,正合咱們的意思。不若跟隨其後,等無人在側,即向他稟明實情。”風倦月點了點頭。

風倦月在屋壁和院牆之間借力而躍,跳上牆頭,伸手拉許清濁上來。兩人遠眺前方,只見王安已出了東廠院落,獨自往東而行,忙從另一側躍下,跟在王安後面。

不料沒走一刻,便至東華門,王安穿行無礙,侍衛不敢阻攔。許清濁、風倦月不熟宮裡地形,沒來得及喊住他,由他走了過去。兩人相視一愣,均想:“糟糕,這道關卡怎麼辦?”

正自無計,守門的侍衛已發現他倆,見其立在不遠處,往門內張望,不由起疑,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看什麼?”許清濁忙道:“我是......”背後有人叫道:“哎呀,小馮翰林,你怎麼在這兒?”

兩人回頭一瞧,卻是陳太監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急道:“你好不曉事!便是督主一時沒召見你,你也不能亂跑啊!”一個侍衛奇道:“陳公公,他就是小馮翰林?怎麼沒穿官服?”

陳太監笑道:“馮大人這樣的容貌氣質,還有人能冒名頂替?他是應督主邀請,來東廠協審案件來的。”那侍衛上下打量許清濁,笑道:“啊,恕小人眼拙,馮大人勿怪。”

許清濁本來有點慌,聽他們這樣講,忽地計上心頭,稍正神情,指著宮門內道:“陳公公,下官突然想起,有一件要緊物事,落在文華殿裡,須取來面呈盧公公,不然有負他老人家所託。”

陳太監道:“我說小馮翰林啊,督主都發脾氣了,還管什麼別的!你還是快隨我回東廠,給他老人家賠禮道歉。”許清濁搖頭道:“盧公公召見下官,正為此物,我非取不可。”

陳太監奇道:“什麼物事?”許清濁湊近了,壓低聲音道:“是已辭官的白昱大人,留在文華殿的一封密信,詳述了當年那事的經過。”陳太監一怔,恍然道:“啊,既然如此,小馮翰林且去,我替你回稟督主。”

原來,盧受正在審理剛發生不久的“藏兇入宮”之案,皇城內的官員太監,均有耳聞。此事與數年之前的梃擊案頗有類似,早有不少人懷疑兩案主謀一致,是以不敢淌這趟渾水。

當初刺客屠殺東宮,唯一倖存的白清硯,也辭官隱退,顯然是因知情極多,不得不離開是非之所。陳太監聽說白清硯留有密信,立即猜到,其中肯定涉及了梃擊案的幕後真兇。

盧受主審眼前大案,無論是秉公,還是徇私,這封信都極有參考的價值。陳太監身為盧受的心腹,自然深明此理,若小馮翰林真為督主奉上此物,功勞難以衡量,連自己也能沾光受賞。

只是當著眾侍衛的面,不好更說深一層,他唯有不動聲色,叫許清濁趕緊入宮取來密信,自己則往東廠,報知好訊息去了。至於小馮翰林為何知曉白昱的密信,他想兩人都乃編史的官吏,定有來往,所以並不起疑。

可他哪裡知道,眼前的“小馮翰林”實是許清濁所扮。小馮翰林並不認得白昱,許清濁卻是白昱義兄的徒孫,白清硯的生平事蹟、官位職務,常聽花如何和三芳說起,一點也不陌生。

許清濁還從鳳雛處,詳聽了梃擊案的經過,舒雲天恢復清醒後,也明白與他交手的是白清硯。因此白清硯雖從未向花家道明此案實情,許清濁結合自己所知,卻是一清二楚。

加上在東廠偷聽兩大太監的爭執,許清濁亦得知盧受喚小馮翰林覲見的緣由,這才能急中生智,正中下懷欺騙了陳太監。眾侍衛雖不明底細,想他是替盧受辦事,哪敢多管,連聲道:“馮大人請過。”

許清濁暗鬆一口氣,帶著風倦月穿過東華門,走出百步,回頭瞧不清侍衛了,才笑道:“這陳太監來的倒巧,幫了咱們一個大忙。”風倦月心中好奇,道:“你真有一封密信藏在那什麼殿裡?”

許清濁嘻嘻笑道:“有才怪了!文華殿在哪,我都不曉得,只是聽說過有這個地方。”風倦月道:“哦,你是亂編的,那咱們也不去那什麼殿了?”許清濁頷首道:“是,咱們去尋王老太監,正事要緊。”

轉眼走入一條蜿蜒的林蔭大道,許清濁見有個年輕太監拎著水桶走過,上前道:“小公公,你可見著王安公公往哪去了?”那太監往身後一指,道:“王公公回慈慶宮了。”

許清濁笑道:“多謝,多謝。”那太監瞧他打扮華貴,既非官員,也非太監,還當是皇親國戚,躬身行了一禮,繼續走了。兩人順著他所指,往北行了一盞茶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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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慈慶門,有侍衛把守,兩人不敢硬闖,瞧庭外古樹高大,藏入樹叢,攀援至枝頭,再翻進門內,落在屋頂。許清濁握住風倦月的手,以“種功之法”遞去一絲“清濁勁”,運使“藏花訣”,將二人氣息隱匿。

許清濁體內受創,傷及根本,一身內勁怏怏不振,運轉極為遲緩,好在“藏花訣”是多年練熟了的,影響不大。兩人踩簷而行,目光往下搜尋,慈慶宮裡沒幾個人走動,顯得異常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