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恐莫名,竭力張大了嘴,仍是無法吸氣,臉色漲得紫黑,突然嗬嗬兩聲,一動不動,窒息而死。許清濁知他被花如何的劍意殺死,切斷的不是喉嚨,而是呼吸的本能,心中驚佩交集。
花如何推門而出,道:“清濁,那些蠱師呢?”許清濁道:“他們人數太多,現下都在莊門外等候處置。”花如何道:“我一會兒去見他們,叫其他看守者都退下,由你看著就行。”
許清濁領命而出,親自把守眾蠱師。不一會兒,花如何已帶著幾名丫鬟走來。她改為了苗女裝束,頭戴銀冠,身著藍裙,滿身銀飾,嬌豔奪目,方才殺氣也蕩然無存,變得親切溫和。
眾蠱師認出花如何是前任掌蛇使,登時如見親人,痛哭流涕,大嚷自己被萬獨所逼,無奈加入毒門,又說五位聖使慘死,雕像破碎,無顏回苗疆面對同族,最後請花如何重掌聖位,替他們做主。
花如何以苗家方言,輕聲安慰了一番,卻不答允接任掌蛇使,只讓蛇靈一脈傳人帶話回去,希望全族安分守己,不要再摻和中原武林的紛爭。言罷,命家僕捧了幾大盤金銀,贈給他們作為盤纏。
眾蠱師見她言辭堅定,無法再勸,只好收下所贈,答謝她好意,各人相護攙扶,徐徐踏上歸程。花如何目送他們離去,嘆道:“苗族這次損失慘重,不過蠱師們有所收斂,百姓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些。”
許清濁在她身後道:“師父。”花如何道:“怎麼啦?”許清濁道:“師父,鄧無魂說的湘漓宮......”花如何點頭道:“是了,這個門派,似與你身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許清濁道:“是,徒兒從......從毒門弟子屍身上,搜到了一幅湘漓宮地圖。”他不願提及毒靈子,話到嘴邊就改口了。花如何訝道:“是真是假?果有地圖,那你更應該去查訪一番了。”
許清濁為難道:“我雖想去,可而今身為副盟主,哪能為了私事,擅離職守?”花如何微笑道:“誰說是私事了?那杜香塵還未死心,若讓她勾結丹教餘孽,奪取宮主之位,勢必為禍武林。你且代我前去,告知她們宮主,防範居心叵測之徒。若逢敵襲,你就留在那兒,幫忙抵禦。倘若順利,咱們便多一個盟友,也能少一個敵人。”
許清濁大喜,忙道:“是,徒兒遵命。”花如何道:“多帶點兒人手去,別顯得咱們寒磣,丟了中原武林的顏面。”許清濁笑道:“聽聞湘漓宮都是女人,男子不好叨擾。還請師父,借我一些巾幗豪傑,好去撐撐場面。”
花如何道:“你屬下的女孩子呢?”許清濁道:“她們在九宮山受了傷,中了毒,該休息一段時日,不便隨我奔波。”花如何道:“是麼?可我這兒,也無人能借你了。”
許清濁奇道:“為什麼?”花如何露出一絲惱色,道:“同盟裡的女流,全被刀魁拐跑了。我叫他當綠林好漢的盟主,如今他麾下一半都是女人。”許清濁愕然無言。
花如何想了想,又道:“我和莫姑娘指揮群雄,不能陪你......便叫桃舞她們隨你去好了,再加上風姑娘,僅有這麼一點人。”許清濁倒不以為意,喜道:“好久沒陪姊姊她們了。”
花如何道:“替我照顧好菊清,多和她說說話,別叫她胡思亂想。”許清濁奇道:“菊清姊姊怎麼了?”花如何惱道:“若非我親自出手,將刀魁趕出花苑,菊清也得被他拐跑了!”
許清濁瞧她一臉不悅,不敢多問,師徒轉身進了莊門。許清濁自去見三芳,說明了此事,桃舞、蘭韻都欣然答允,菊清卻有點魂不守舍。許清濁暗想:“我一定得把菊清姊姊,帶離刀魁魔掌!”
晚上,花家擺宴,兩位盟主替許清濁等少年好手接風洗塵。可他這一路,雖然建功不小,大多數人去了漢陽養傷。入席的,也就許清濁、風倦月、姬龍峰、盧象升寥寥幾人,略顯冷清。
席間談起其他幾路,花如何、莫忘竹、俞崇仁統帥群雄的主力軍,擒拿的邪徒人數,搗滅的賊窩數量,自然都是居首。但刀魁率領的綠林及女流一路,也是所到之處,望風披靡,功勞還超過了許清濁等人。
小橋方丈、天龍道長的僧道兩路,主要以查探敵情,規勸招降為主,極少與敵人正面廝殺。丹教的祖師教主號稱得道真仙,手下道士極多。隆慶年間,抑道崇佛,部分道士為此改宗,教中的和尚道士,數目可觀。
許清濁和風倦月當初混入丹教總壇,就有不少僧道替丹教看門。誤入丹教的修行人,大多被迫立誓,揹負了汙點,無法改投其他寺觀。在少林武當兩位掌門人的勸說下,俱已迷途知返,成為了正道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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