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剛落不久，林間風動，小公主敖明心已如羽鶴般輕盈地落在墨非所在之處。

四百餘平方的空闊場地，地表並無積雪露著褐色土壤跟光禿禿的岩石，墨非赤裸上身蹲在空地中央，單手按地，周圍的地面都微微閃動著細密的電弧。

這是什麼仙術？

小公主站在邊緣好奇地看著他，並未因他袒露上身覺得害羞。

“你不該招待本公主麼？”

“這兒？我請你吃土啊？”墨非隨口就應道，他不是不知道待客禮儀，只是剛從地珠的記憶長河裡回神腦袋疼得厲害。

“你這人不講理！你到我水晶宮時，我父王奉你為上賓無絲毫慢待，還把水晶宮珍藏鎧甲送給了你。瞧瞧，現在呢，本公主站在這兒多時連杯水都沒。”

墨非站起來。

他的臉上正在淌汗，頭頂一縷嫋嫋的白色蒸汽，眉宇間透著疲憊。手指上沾滿了褐色的泥土，拍了拍，淡聲說走。

……

正在這時地面微微震顫了一下，很輕微，只是讓地面的泥土顆粒動了動。

他們沒有注意。

震源來自於四百裡外，一座小山從空中墜落引起的巨大振動，經四百裡傳播也僅能讓泥土震動了。

當塵埃落定，小山粉碎成了坍塌的土方，牛魔王的犄角露了出來，此時他化出巨大的天地法相，這根犄角足有兩丈多長，就像沙漠裡幹枯的大胡楊。在他上空是禺狨王，兩妖王正在鬥法。

花果山一戰，讓初得道、囂張跋扈的牛魔王明白了一件事，天外有天，絕對的實力面前數量也無法彌補差距。

這些日子他幾乎沒日沒夜的修煉仙術，與五位妖王鬥法習武。

今天跟禺狨王愣是從洞府鬥到了東海，又從東海到了這裡，折轉千餘裡，戰約六百合。立在天空禺狨王已經精疲力竭，連雲都駕不穩，盤桓了幾圈竟從半空跌下來。

“大哥，咱歇會兒。”禺狨王摔得七葷八素，氣喘籲籲道。

“歇會兒！他奶奶的！”

牛魔王也沒好到哪兒去，一仰頭就向後倒了下去，百餘丈的身軀轟的砸在地上，又是一聲如雷巨響。

“禺老弟，這是哪兒啊？連他奶奶的一道河都沒有，老牛我的嗓子都冒煙了。”

“此地名為塗，屬於傲來國與章臺國的邊荒。大哥你瞧方圓幾百裡荒得連根草毛都沒有，更別提河流水澤。”

牛魔王瞪了瞪眼睛。

這很是奇怪，此地距離東海並不遠，濕潤的海氣都能吹過來，怎麼會寸草不生。

“天庭不準往此地下雨？”

“也並非如此，此地的雨水倒還是非常充沛，只是雨水只要落地就會迅速滲進地底深處，表面幾丈的土壤全是幹的。”

“天下之大，還真是什麼奇事都有。”牛魔王呵呵豪笑道，伸著巨掌往地面拍打，讓你他孃的連水都存不住。

轟，轟，轟。

聲音雷動，幹燥的土壤蕩得滿天都是。

這時候地面就像水波般起伏起來，隨著牛魔王的拍擊，起伏波動越來越大，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地面液化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