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仙子暗想墨非既然有不凡詩才，那必是斐然君子，答應下這約法三章肯定就不會再對她存非分之想。

正想問墨非意下如何，誰想墨非已經倚著老松樹睡著。

她站在旁邊覺得很無所事事，把目光投向暮色蒼茫的東海，一會兒忽然聽見墨非含混不清地夢囈“佩瑤”的名字，轉頭看了看他。

目光凝滯了片刻。

怎麼竟想給他當丫鬟？百花仙子頗自嘲地撩了一下耳畔發絲。

只是，恩德必要償還。

在這充滿仙術仙法的世界裡，所有人、所有事都被因果絲線牽連著，一啄一飲，皆不可逃。

尤其是男女之間的因果，如果償還不清就可能化為情劫。

情劫。

這二字能殺人！

百花仙子跟王母娘娘時間已久，不止一次聽過類似勸誡了。

所以她甘願做丫鬟。

另外心裡也有一種自傲，她百花仙子與千萬人中修成仙道、與數千仙子中脫穎而出，憑得全身自身努力跟心性，也不想欠別人的人情。

……

墨非醒來已經時夜深。

揉了揉眼坐起身，百花仙子這時還在他前面站著。

身上薄紗般的衣裙似乎快融化在銀色月光裡，只剩淡淡輪廓，因此凹凸有致的曲線更顯清晰了。

這畫面就像是光影處理極好的人體美術照片。

醒了？她仍然沒有回身。

墨非捏著繃緊的額頭，說道：“你一直在這兒站著不累啊。”

“先說那約法三章你答應麼？”

“行，沒問題。”

說完墨非又問了句，“你不是還要給王母娘娘辦事，通知準備蟠桃會的？”

“王母娘娘給的時限是兩日。天下兩日，地上就是兩年，而這幾個月我已經把該辦的事辦完，所以還剩一年半時間。”

“這樣。”

“墨神將，我可以作丫鬟照顧你半年的時間，但之後我們就兩不相欠。”

墨非聳著肩膀笑了。

走到百花仙子後面拍了拍她肩膀，她轉過身面色有些冷清，但墨非的臉上也同樣沒有多少熱情。

“說實話你給我當丫鬟還真未必稱職，說不定不用半年我就把她趕回去了。”

“你……”

百花仙子瞪起眼睛，有些氣結。

這墨重明可真夠狂的！她好歹是瑤池首席女官，委身作丫鬟已經算謙卑到了極致，他竟然還不知輕重。

“你可知這天地三界之內有資格讓百花服侍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跟我有什麼關系？不服氣，現在就可以走啊。”

百花仙子目光搖晃著，抿了抿嘴，竟然沒有再反駁，如果連這點氣都受不了她怎麼可能做上首席女官之位？

釋然一笑道：“你說的對。”

厲害，墨非心裡暗贊了一聲。

他那兩句倒不是故意刁難百花仙子，實話實說，因為他確實覺得百花仙子做丫鬟未必能夠比得上佩瑤。

“啊，你控制情緒這方面真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