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株千年銀杏樹上空有一層灰色遮蓋著。

妖氣，尋常人看不到。

但由於地球本身對於靈異力量的限制，它永遠不可能成妖，只能留存一抹虛浮的灰色妖氣。

觀察過一會兒後墨非對這種情況已經瞭然於胸。

1400年風雨披歷，它才有萌生出這點妖氣，不容易。墨非也沒準備把這團妖氣給打散，倒還有心跟它交流一二。跟穆青衣說讓她稍等會兒，然後負著手就閉上了眼睛。

清風吹動，密葉沙沙。

墨非很快進入心境空明狀態，周圍喧鬧聲音、往來人群似乎都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面前只剩這株1400年的老銀杏樹。

你是誰？老銀杏樹已經萌生了自我意識，能夠用意識交流。但它非常地懵懂就像是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頭兒。

問完，又問一句我是誰？

這種帶有哲學思辨性的問題真不好回答，墨非猶豫了片刻：“你是這裡的一顆老樹。”

我是樹？

我是樹！

“我為什麼是樹？為什麼不能像人一樣長著雙腳行走、像鳥一樣長著雙翅高飛？要立於這一地好久，經過很多場風雪冰霜？多少場，我不記得。”

這棵樹也有怨氣啊！墨非心裡暗暗尋思，想了想道：“飛鳥不過十年壽命、人難活到百載，而你已經經歷1400年，這其一；飛鳥因食物飛翔、人因衣食住行牢籠，你只需陽光水分，這是其二。你有他們所沒有的，悠閑，你悠閑度過1400年還不知足？”

好像有理。

你自己悟吧，反正你的時間很多。

那你是誰？

對你感興趣來看一眼的人。

與樹對話墨非感覺是煞是新奇，不過這株老銀樹的節奏非常慢，每用意識交流一句之後就要思索很長的時間。

就到此為止罷！

……

墨非醒過神之後就感覺周圍的氣氛非常怪異，寂靜無比。

一轉身就見身後站著很多人。一群和尚，排頭就是先前遇到的那老和尚，他領著其他和尚雙手合十向墨非禮敬。剩下是些年齡比較大的香客，那位不孕不育的老兄也赫然在列。

大約八十多人，他們都以極為熱忱的神色靜靜立在五步遠的後面。

這幹什麼啊？

墨非頗為不解，疑惑的視線轉向穆青衣。

其實墨非剛才跟老銀杏樹交流時候心神澄明，身上那股太乙金仙的氣度便自然發散了開來。

高緲，尊貴。

超脫凡塵。

即便是不像老和尚那樣略有點道行的，只要站在他周圍附近就能感覺出這這種無以倫比的氣度。這種氣度是他像夜裡的明燈一樣能夠迅速惹人矚目。

穆青衣沒告訴他原因，原因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瞄了一眼周圍的人，心想這跟把自己當成廟裡的泥塑佛相參拜差不多，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崇拜？他不需要這玩意兒，何況在西遊世界還有章臺國一國的人都崇拜供奉他呢。

在現代社會他不大想引人關注，走為上計。

拉著穆青衣一溜小跑出了黃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