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拘泥不化,在這種情況仍然沒有想要掄起大棒把墨非轟出去,想的是如何將他駁倒。
吃過幾次虧,蘇治吸取前幾人的教訓,詰問道:“兄臺以為是什麼?”
面帶慍怒的墨非道:“打仗的根本是民生經濟。衛將軍奇襲龍城雖然只俘虜了七百匈奴人,可你們翻翻典籍好好查查,除了俘虜這七百匈奴人之外,他帶回多少匈奴人的牛羊馬匹?而這是匈奴人的根基。在座的各位垃圾,你們懂了麼?”
蘇治的臉頓時暗淡了下來,無言以對。
打仗可不光是看殺了多少人。
就以匈奴來說,失去馬匹他們就喪失了騎兵的優勢,變成了沒牙的狼,而失去牛羊他們可能連飯都吃不上。那麼也就無力在騷擾大漢邊境。
衛青的眼界豈是這些腐儒能夠比擬的?
他直接摧毀的是匈奴的國之根本。
四明學宮的這群腐儒也能想清楚這其中的道理,無力地捶著拳頭,一片唉聲嘆氣,這辯不過墨非這四明學宮的牌子就算徹底給砸了。
場面逐漸嗡亂起來。
小公主敖明心則極為驚訝,一直瞪眼看著墨非。
長安城最富有盛名的四明學宮,她以為已經很了不起。她每日來這裡聽講和儒生們談論各類問題,已經覺得這些人每個人才高八鬥。
然而此時百餘儒生都在場,竟然無一人能與墨非應對!
墨非態度雖然粗野,可每句話都能夠直指問題關鍵所在,鞭闢入裡,其眼界襟懷明顯比儒生們高出幾個層面。
她甚至希望有人能夠把墨非駁倒,不然就家夥就太得意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腐儒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在思索如何能夠駁斥墨非。
墨非很無聊的在小公主的案子上坐著,隨手翻看小公主之前說過的《齊策論》,編纂者正是四明學宮的主人,當代大儒王奉安。
這老儒的著述也沒高明到哪兒去,無非講齊家治國平天下,闡述王道仁政之理,又杜撰了些堯舜的事跡為佐證。
墨非大致翻看了一遍,認為老儒名不負實,作文章尚可,談國家大事那就有些異想天開了。
“也不怪老霍光沒砍這些腐儒的腦袋,都是些自以為高明的蠢貨,故而真有著述傳世那也是貽笑大方。”
他自言自語了幾句,拿竹簡敲小公主的腦袋,“幸虧我早來一步,不然你要是把這些東西記在腦袋裡,這顆漂亮的小腦袋以後怕是保不住。”
“怎麼了?”
有些話不方便在凡人面前講,墨非只能以秘術傳音告訴小公主敖明心。
“你已經入了仙籍就屬於天庭的臣子,而天庭裡面勢力鬥爭複雜,要像這個書裡說什麼剛正不阿、不偏不倚雲雲辦事,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為天庭做事必須學會圓融。”
有點傲氣的小公主翻了下眼睛,不服氣道:“我可不做牆頭草。”
“牆頭草跟做事圓融是兩碼事,簡單一點說圓融就是別去做愣頭青。這個我本也沒資格說你,但你爹既然把你許配……託付給我,就不能不說。”
小公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就不是不讓我跟這些儒生學了?”
“假如你是編纂著述,跟他們學學也無所謂,頂多到時候文章寫的臭點酸點。可你以後要做一方水神,要幹的是實務,跟這幫腦殘草包學就完蛋了。”
墨非收了傳音秘法,捏了捏小公主纖白修長的手指,“走啦,回去晚就跟不上吃飯了。”
“哦……”
蘇治忽然道:“兄臺這就要走?”
墨非道:“你說我?還是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