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蘇治憤憤然甩了一下袖子。
儒生們臉皮薄,小公主敖明心雖然有些想笑,但也忍了下來,只是也覺得墨非想尋章摘句的文痞,妙目流轉,給了他一個白眼。
小公主當然也不會跟蘇儒生“浴乎沂”,微微頷首向蘇儒生行禮,以有事為由推脫了過去。
等蘇儒生轉身離開明心樓,小公主終於撇嘴笑起來,走上前,打了一下墨非的肩膀。
“你這人真不是好人。”
墨非展開摺扇扇了兩下道:“我是怕你被那腐儒給拐走,這些腐儒看起來道貌岸然,心裡其實比誰都齷齪。看你男裝模樣也溫潤如玉,八成是想要跟你來一把龍陽雅好。”
“誰都沒你齷齪下流!”小公主擰了把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墨神將。
隨後兩人便出了明心樓。
要在長安城裡待五六年的時間,住在明心樓後院實在不方便,就連平常談話都要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地在凡人面前暴露神仙的身份。麻煩事會很多!
所以墨非才起了買宅子的念頭,更何況有座深宅大院,再買幾個嫵媚的丫鬟伺候,這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男人志趣不都在此?
而來到凡間增長閱歷、磨練心境,這未嘗不是一種方法。
“道在屎溺”,那為什麼就不能在廣廈華屋、不能在暖香紅袖之中?墨非以前過的可以算的上寒酸,細想起來其實也有些矯枉過正。
修行那根弦繃得太緊,也該適時送一送。
墨非輕搖著摺扇,臉上笑容越發的濃鬱,已經用下流這二字給他定性的小公主,看到他這幅尊容,便以為他肯定是在捉摸洞房花燭的事兒,一路都紅著臉、不敢多說話。
“女書生,咱們在章臺街邊兒買所宅子如何?”墨非忽然開口道。
章臺街得名於春秋楚國時楚國的章華臺,章華臺是楚靈王建的離宮,搜羅荊楚之地的美女儲於其中,以供楚靈王戰盡天下美女的宏願。
長安城建章臺街取這名字,也是狎客們讓有一番浮想。
小公主沒去過這種地方,但在《戰國策》裡讀到過章華臺,因而也知道這章臺街是什麼地方。
嗔了一聲道:“登徒子!把天庭神將的臉都丟光了,若是被天庭刑罰司知道,少不了砍你的頭,讓你來世做豬做狗。”
“幸虧你不是刑罰司的。”
“不管怎樣,你都絕對不能在哪兒買宅子。”
墨非滿臉含笑卻不答話,他看到了人群之中一襲半舊青衣的青玄,姑娘素面朝天,不加點綴,就連常拿在手裡的劍也不知道藏到了哪兒。
她迎面而來,直視了一眼墨非,目光碰觸時也沒有做絲毫閃避。
這女人到底要幹什麼?
墨非用摺扇輕輕敲打著手心,沉吟不語,並肩而行的小公主發覺了兩人的異常之色,也閉口不言。
等將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墨非才問道:“姑娘是我明心樓的常客,能否告知姓名?”
“不能!”青玄拒絕的很幹脆。
但她也頓住了腳步,這位能夠讓死鳳厭離都注意的天庭神將,她也想瞧瞧究竟有多少斤量,又是否跟外界傳言的那麼出類拔萃?
“你的名頭最近很響。”
對於青玄的身份來歷,墨非也只是猜測,除了仙力值很高以外,也看不出她的深淺,所以態度大留餘地。
很客氣地道:“可能是運氣好。”
“能闖出來些名頭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盛姑娘吉言,姑娘還有其他事兒麼?”
青玄很素淨的臉上忽然泛起一抹淺笑,但卻透出幾分冷意,打量一眼墨非手上的象牙骨折扇,然後道:“你辯才無雙,我已經領教過,倒有些興趣跟你當街論劍。”
“姑娘是此道高手,而我則一竅不通,真論起來就讓姑娘笑掉大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