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性收斂後的墨非與常人無異,他自顧自地拍了拍身上塵土,將披散開的頭發攏整齊,隨意撿了根樹枝插上,唐僧站在旁邊默默看著,誠惶誠恐。
一篇《知行策略》流傳天下,姓名與孟子並列為亞聖,這種身份即便唐僧這種外教之人也是拜揖的。
古之聖賢啊。
這令唐僧有些不知如何自處。
墨非轉身坐到臺階,凝視著如鈎的明月,唐僧獨自站了一會兒,硬著頭皮坐到了比他低兩層的臺階上。
“阿彌陀佛,恭喜墨先生脫困,按菩薩的話說咱們要一塊去取經。”
這一語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好半晌後墨非才道:“我需要一夜時間處理自己的事。”
“阿彌陀佛,這是應該的,墨先生請便。”唐僧很隨和道,被鎮壓六百餘年肯定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這也是人之常情。
……
明心樓。
長安城萬籟俱寂的時明心樓還有一個房間亮著燈,光芒在夜氣有些昏。墨非先到了明心樓後院。
腳步剛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當年的小丫鬟漱玉就站在門口。但是經過六百年滄桑洗禮這姑娘已經變得深邃幽靜,高深莫測,她似乎已經料定墨非今晚會來,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之色。
釋然一笑道:“酒菜已經為公子準備好了,當年公子愛喝白果酒,這酒可真夠難找的。”
“你有心了。”
墨非進入房間,提壺倒了一杯酒遞給漱玉,“我今天能夠脫困,全是賴你之力,這一杯先敬你。”
“公子是漱玉的主人,又是漱玉的師傅,這杯酒怕是有些當不起的。但漱玉知道公子不拘禮儀,也就接了。”說著漱玉便接過酒一飲而盡。
墨非又給漱玉倒了一杯酒,然後才到桌前坐下。
被鎮壓六百年,心中感概頗多,倒了幾杯酒自斟自飲也沒能喝出來什麼滋味,臉上平靜的都有些反常。
幾杯酒後,漱玉捏著青瓷杯淡淡說道:“西方教這幾百年在華夏土地上發展的很快,如今差不多能跟道教分庭抗禮,昆侖山的二代徒們也不聞不問,任其發展了。”
“西天如來還讓我保唐僧取經。”
“取經是假,傳經才是真,他西天如來不過是要藉助公子亞聖之名造勢而已。如果與孟子並列的亞聖都皈依了西方教,那麼自然更多人去信奉他。”
漱玉向墨非敬酒,“不然西天如來也不會輕易就放了公子出來。”
“嗯。”
“公子作何打算?”
墨重明撇了一下嘴道:“有一件事我不十分確定……這個先不說了,送你點東西。”
他伸指點在漱玉額頭,一點藍色光芒像是水一樣融了進去,“這是我師兄葛真彥自創的寂滅指的精義,他臨終時候交給了我。葛師兄資質卓絕,所創這門仙武包羅永珍、能令人直接證入大羅境界,只是太過精妙常人難以理解,怕也只有你才能夠繼承他的衣缽。”
“多謝公子。”
“你好好研習,別墜了我師兄的一世威名。”
漱玉這樣的姑娘其實也不需要多交待,墨非只說了一句便打住了,捏著酒杯繼續喝酒。
“公子還有事吩咐漱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