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地,恍如雷霆。
百餘龍王、及侍女、戍衛蝦兵蟹將全部靜下來,整個水晶宮陷入凝固般的死寂。龍王們臉色都不好看,他墨重明縱然有翻江倒海的本事,可這一番實在說的太滿、也太狠。
只是四海龍族在三界內地位不高,大多依附天庭或者西方教,俯首帖耳慣了,沒幾分血腥,你推我我推你,也沒站出來一個領頭的跟墨非對峙辯白。
龍,都是潛龍勿用的龍,威武不能屈,血濺五尺的場面也看不到的。
等了好大一會兒,剛醒酒的東海龍王敖廣才撩著袍子從人群擠出來,一把青胡須粘在臉上,衣袍上滿是酒漬,狀貌跟無賴酒徒都相差無幾,踉蹌著走到墨非面前才徹底睜開了昏花醉眼。
敖廣一口酒氣噴在墨非臉上,指著他的額頭道:“你是,你是……”
六百年不見,老龍王完全沒有了當初那種精明,眼底透著渾濁,就像是換了老年痴呆症。
“敖明心在哪兒?”
“嫁了,馬上就要嫁了。”
正說著一位面貌看起來不足三十歲的雍容女人走過來,她身著紫袍,身段凹凸、極有成熟女人的韻致,臉略長,柳葉眉梢有一顆胭脂紅色的痣,比師姐姜如意那顆痣更明顯,而這樣的痣從面相上說是媚痣,老百姓常稱是淫痣。
女人還長著一雙勾人的丹鳳眼,釀著兩汪秋水寒煙,簡直就是胎裡帶的餘韻未消,天生的狐貍精胚子。
她以袖掩口痴痴地笑了一聲,對敖廣道:“龍王累了,回去歇著。”
老龍王敖廣很痴迷地看著她,半張著嘴,一副魂魄都被勾了去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笑起來道:“本王這會回去歇著,美人兒本王等你。”然後被兩名婢女扶了回去。
“參見墨聖君。”女人對墨非盈盈施禮,膝蓋微曲,身體前傾,胸前鼓起了一抹有些誇張的曲線。
“你是什麼人?”
“妾身是龍王四年前納的側妃,小字春無媚。”
墨非冷笑了兩聲,倒真會起名字,春無媚,就這幅模樣媚的沒邊兒了、春意也沒邊兒了。老龍王敖廣變成如今這幅老年痴呆的樣子,八成都是把那一腔精氣神都用在了這女人的腰上,龍真變成泥鰍了。
美人腰上就是漫道雄關,婊子腰上更是,英雄也難過的去。
從婢女、水晶宮戍衛對春無媚的態度看,顯然她已經是這水晶宮實際意義上的主人,老龍王敖廣已經不管事。
怪不得……
這時春無媚的眉睫抬了抬,目色自然含春,輕聲道:“聖君是東海水晶宮的老鄰居,幾百年都親如一家,要是妾身那裡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妾身自罰三杯給你墨大聖君賠罪。”
“敖明心在哪兒?”
“不知聖君問心兒做什麼。”
春無媚眼波顧盼,轉身向在場諸多龍王,“請各位叔伯兄弟繼續喝樂,聖君只是多喝了幾杯,各位千萬別因此壞了興致,咱們這一大家子好容易能聚這一回。”
不得不說這女人身段極為曼妙,一襲紫袍下籠罩的圓臀曲線正好,纖細腰身襯著,不難想象出床笫間的妙處。
不過墨聖君對燕瘦環肥都有領略,當年三界第一美人百花仙子衣不蔽體撲倒懷裡時,也沒亂了分寸,春無媚他還沒多瞧在眼裡。沒一掌劈死她,都是看了便宜老丈人敖廣的臉面。
“我再問一遍,敖明心在哪兒?”
“聖君請後堂敘話。”
“我想來沒有多大的耐心。”
春無媚率先走進後堂,墨非跟在她後面,穿廊繞巷七拐八拐到了一間佈局精緻的雅室,春無媚請墨非進去,摒退了守在門後的兩名丫鬟,脫下紫色錦袍搭在衣架,身上只剩了一件薄裙子,依稀能看見豐而不膩的。
按說春無媚也算墨非的丈母孃,獨處一室,單衣相見,這已經算是逆亂人倫綱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