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恭如玉的介空離開以後，唐僧陰陽怪氣的冷哼道：“姑娘可這把心思都花在了墨重明身上。”

漱玉雙手交疊站著，四月恰好的春光照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龐，烘出了一抹抹淡淡血色。她似乎沒有聽見唐僧的話，只松開身體淺笑了一下。

“願公子能安枕無憂。”

這姑娘真是沒得救了！唐僧搖頭嘆氣不止。

只是該說的話之前都已經說過，他也勸不住漱玉，這是姑娘的執念。

越是玲瓏剔透的人，執念越盛，三千經卷能育人向善已經是阿彌陀佛，度不了頑固如鐵的執念。

唐僧明白這點，不過出於師生之誼也挺心疼漱玉，嘆了一口氣後，便和白眉說道：“姑娘氣血太多，貧僧見那崖頭上長得有靈芝，麻煩才過來幾株，貧僧幫姑娘熬幾副補氣血的湯藥。”

白眉點了點頭，親自去摘。

“你倒有心，若有真心，不如放下你的經書來幫我。我所教之人，以你的智慧最高。”漱玉道。

“拉倒吧！貧僧可不上墨重明的賊船，說實話剛放他從伏魔寺出來時，貧僧還以為他是我師尊如來、派出來擺弄的人，貧僧幾次都想害他。”

唐僧從袖子拿出兩根桃木釘，“他估計也清楚貧僧的心思，只是一路上卻也不說破。喏，這個就是他給的，說刺入神仙的眉心倫就能殺神仙，貧僧還尋思要不要把他給刺死？”

“你不是殺人的料。”

“你也不是！可你因為他設計殺了多少人？為他一人，死了多少人？”

漱玉眸中顯出幾分冷色道：“其他人在我眼中微不足道。”

“阿彌陀佛，姑娘你說這話可真該殺了。普通人說這話不過是薄涼些，可你卻不同，你有擾亂天下的手段，覆手之間便是無數的性命往裡填。”

“玄奘，你是悲天憫人的聖人，西天如來的二弟子，出身很高，縱然你師如來擺弄了你十世，但依舊在西天給你留有一席尊位。可我出身卑賤，心氣也高，若是當年被其他人買了做丫鬟，不是狎玩，便是淩辱。玄奘啊，你知道當年長安城裡被打死的丫鬟有多少？數不清，但我知道那亂葬崗每過幾天都要填新墳。”

唐僧不語。

“你勸不動我。”

“貧僧不是勸你離開墨重明，只是想勸你別把天下眾生不當生命。”

漱玉望向遠方山巒，輕聲道：“眾生與我和何幹？”

“那除了墨重明……”唐僧的情緒有些激動，站了起來，堵在漱玉的視線前面。

除了公子，我視天下如無物！

漱玉的聲音很淡，也很涼。

一語落後便被侵入花果山的風吹的無影無蹤，但卻又像是始終未散。唐僧從她蒼白的臉上找不到悲憫，有的只是薄涼，像是能夠凋落萬山的寒風。

“貧僧只恨無力度化姑娘，罷了，阿彌陀佛。”

……

陽光被浸藍的東海海溝。

漱玉用法力隔開海水，落到墨非開鑿的洞府前。

成群的魚悠然遊過，不多大會兒有遊過了一頭馬車般大小的巨龜，看起來頗為光怪陸離。

“打擾公子。”

“怎麼了？”

“晌午之前，妖族有為名叫介空的人拜訪花果山，說是要詢問公子是否知道更精準的歷法，以便推演下次五星連珠的準確日期。漱玉推測這既有可能是古天庭開啟的契機。”

咔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