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中午,微雨。
花果山上空的灰雲裡忽然出來幾縷金光,然後雲層逐漸變成金色,宛如清晨時東海上燦爛的朝霞。
雨戛然而止。
一股澎湃的氣勢威壓從天空席捲過來,野獸退避,成片的棕櫚樹葉嘩的翻了過來,亂流在林間呼嘯,像是瞬間裡季節從盛夏轉入深冬。
負責花果山尋訪的白眉帶著十名金仙境界的猴兒境界,當天空的金光穿過樹林照落在他們的身上,這些猴兒們猛地打了激靈,毫毛立刻炸起來,同時也湧起莫大的恐懼感。
白眉硬著頭皮敲打起松木樁,但聲音似乎沒傳多久,他準備飛回水簾洞稟報漱玉,可是在那股磅礴氣勢壓迫之下竟然不能騰雲了。
“如來——”
猴兒竭斯底裡的聲音散播開來。
其實花果山這幾日來草木皆兵,每個人都處於境界狀態,不須要通知也都清楚要發生什麼事。
在白眉的吼聲響起之後,又一聲震顫天地的嘶吼想起來,花果山的巖壁都因此簌簌戰慄,滾落下岩石,一道高千丈的巨猿虛影在天空凝聚,散發滔天的黑色。
這是正跟沙包在編草鞋的小貝,他放下手裡的褶烏草,望著從天空投下的金光,琥珀金的眼睛漸漸變為猩紅,獠牙也露了出來。
“孽畜,本尊駕前還敢逞兇!”
話音起時一根手指向巨猿虛影壓下來,千丈巨猿舉雙臂去架都擋不住,直接被壓跪下來,同時小貝猛然向前踉蹌了一步,眼眶裡淌出一縷血跡。
巨猿虛影是小貝妖氣所凝,但那根手指輕易的就壓垮了他的妖氣,並以極為玄奧的方式攻擊到了他的本尊。
這一指幾乎要了小貝的命!
幸而他的本體那是魔猿無支祁的強悍肉身,雖然重傷,但性命無礙。
“墨聖君好大的架子,難不成要本尊親自水簾洞裡去請?還不出來認罪伏法!”這是西天如來親自駕臨,不過他向來足不履塵,面不示速,只在雲層中露出若隱若現的六丈金身。
而墨非其實已經飛出水簾洞,只是沒來得及阻止那一指。
在他身後跟著老煙袋、蠍子精等十八名大羅金仙,以及花果山那二十四到了太乙金仙的猴兒。雖然人多勢眾,但出去老煙袋跟蠍子精以外,其餘人大都面有懼色。
畢竟是西天如來!
墨非倒是舉重若輕,一褶一褶的把象牙骨折扇展開,輕輕搖著道:“論架子誰能有你佛祖的大?”
“墨重明,六百年前你擅闖我教造下無數善業,本尊慈悲為懷,以力將你鎮壓於伏魔寺中娑羅樹底下,本想你能改過自新,誰想六百年後你非但未心生善念,反而變本加厲,陷我教諸佛羅漢、菩薩於萬劫不複。此等大罪,本尊不可再饒你。”
西天如來的話依舊冠冕堂皇,但氣態並沒有往日溫和。
墨非笑了笑。
“六百年多前你十三徒阿那摩在花果山見財起意,以降妖之名屠戮我花果山,重傷我妻子佩瑤。而你卻又將我妻子軟禁於雷音寺,堂堂治世至尊,你的手段說起來也真夠齷齪的!殺人不過頭點低,可是你卻是在我妻子元神內打入一道西方教的精義靈念,妄圖將她變為佛奴。”
提起此事墨非眉頭跳了幾下,強忍著怒氣繼續道,“別跟我扯什麼善念惡念,什麼是善,什麼是惡,這東西還不是由你來定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