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馬的騎兵、在滿是殘垣斷壁的逼仄之處遭遇披甲軍,這只有被單方面屠戮的份兒。
西馮王城的披甲軍不但劍利甲厚,還有盾兵與長槍兵的配合,三十二人或者六十四人一隊,周宇王城沒有馬的騎兵、只拿著彎刀砍起不到任何效果,形勢完全被逆轉了過來。
下面廝殺聲震天,發覺中計的玄霸也無法指揮騎兵有效反擊。
“桑塔那慫貨竟想出如此歹毒的計謀!”玄霸虎目圓睜,怒發沖冠,揮舞霸王槍直接劈碎了六面盾牌,連六名披甲軍的身體也劈成兩半。
“桑塔!出來與我決戰!”
“城主,我軍馬匹折損大半,不宜再戰,請城主撤出西馮王城,我等為城主殺出一條血路。”
雖然西馮王城的城牆被轟出兩裡多長的口子,但街巷崩塌又把退路給堵死了,再者又有披甲軍圍堵,周宇王城的騎兵已經沒有退路。
戰爭瞬息萬變,身經百戰的玄霸也只此戰在街巷崩毀那刻就已經宣告了他的失敗。
退嗎?
幾萬名兄弟隨他出生入死,此時要用他們的命為他鋪一逃生的路,他玄霸情何以堪?
看著準備被殺戮的屬下,玄霸的虎目微微紅了,就像是逐漸浸濕地面的鮮血,他忽然縱聲長嘯:“我玄霸與眾兄弟同生死!”
“城主——”
“城主……”
一聲城主猶如哀鳴,但玄霸乃是神族人中的戰神,就如不肯過江東的西楚霸王,失敗也沒有影響到他的豪情,反而在這窮途末路爆發出更加豪氣幹雲的氣象。
殺——
喊殺湧過西馮王城。
失去馬匹的周宇王城騎兵,在玄城主的代領下不退反進,做出了一次以死相博的沖殺。
然而,失去兵種優勢、地利優勢、裝備優勢,視死如歸的勇氣也不能扭轉敗局,世上本沒有那麼多的奇跡,西馮王城的披甲軍依然猶如絞肉機一般殘忍的收割著生命。
盾牌很快被血染紅,地面也很快被血染紅,血跡留成蜿蜒的涓流,蔓延有幾百米長。
僅僅過去四個小時。
周宇王城的騎兵被屠殺了三萬六,僅剩餘四千,滿是亂石的街道上屍體堆積如山。
西馮王城也有一萬二的傷亡,但卻是傷筋不動骨。
四千餘名周宇王城殘兵被圍困到了一處空曠之地,士兵們臉上帶血,手中的馬刀已經因為砍殺崩開了口子,儼然已是負隅頑抗。
善武者,十人敵、百人敵。
但是一條計謀卻能夠輕易的斬下幾萬顆甚至更多的頭顱。
想出這條對敵計謀的墨非,看著街巷堆積如山的屍沒有絲毫快意,只覺得心裡有些堵,縱然神族人終究是人類的敵人,可在沒有對人類造成威脅之前就因他一條計謀死了這麼多,怎麼可能覺得快意?神族人畢竟也是生命。
當然也談不上負罪感,只是心裡有點堵而已。
他坐在房樑上喝了幾口百果酒,向依舊頑抗的玄霸看過去道:“此人不失為一條漢子,可惜……”
“公子啊,你相當於也是統領一方實力諸侯,絕不可有婦人之仁!是敵人的,就不能給他同情、憐憫、絲毫的喘息機會,在戰場上任何多餘的情感都是愚蠢的。”
“我懂……”
墨非偷偷撇了漱玉一眼,姑娘沒有因面前血流成河表現出任何不適,她的臉色氣定神閑,保持著應有的冷漠。
這樣的人……墨非覺得漱玉比自己更適合作為上位者。
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