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鼎法壇。

啪的一聲，象牙骨折扇脆生生地落在墨非掌心裡，他睜開眼道：“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呀？”系統之靈懶懶道。

“當年死鳳厭離在秦皇陵吸取大秦王朝的死氣，我曾問她這世界前幾劫之中是否有一劫發展到科技時代？我自己給琢磨明白了。”

“這跟破出願力屏障，取得蚩尤之心有關麼？”

墨非拿象牙骨折扇在五指間翻轉，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說道：“別那麼實用主義，我這點發現非常重要，足夠稱為社會學專家彪炳青史。”

系統之靈對此很不興趣，語調淡如白水地說了你講你講，但這並沒有讓的興奮之情減少半分。

“這世界一劫有十二九千六百年，以十二幹支劃分，子時便的陽氣，衍生天地萬物也就有了人，不存在有猿猴進化這一說，人出現就是人，發展時間至少十二萬年，時間足夠了，地球上人類從氏族部落發展到科技社會頂多用了一萬年而已。”

“別拿地球世界跟西遊世界比，根本就是不同的東西。”

“沒錯，是不能比，這也是原因所在。地球世界的人類初始也會信奉各種各種神靈，只是知道所謂神靈也不能庇佑自身的時候，就産生了懷疑，漸漸知道了自己去探索天地自然。但西遊世界真有神靈存在，很多人都還見過，這無形中就束縛了人對自然的探索之心，都想著修成神仙就全知全能了，或許想反正天地大道由神仙掌管、咱們凡人只管衣食溫飽就得了。”

墨非灌了幾口酒，繼續道，“再者假設西遊世界發展到蒸汽機時代，生産力提高幾十倍，有了抵禦自然災害的能力、治療各種疾病的能力，那恐怕信奉神佛的就沒有那麼多了，所以神佛也會因此幹預。我現在也明白了我師傅常提到的眾生自由是什麼，其實就是讓人類自己去探索這個世界。”

系統之靈對這番高論不以為然，呵呵了一聲，似有諷刺意思，說道：“還以為有多標新立異，這點我早就想清楚了，比你早六百年，不過覺得琢磨這玩意兒沒什麼用處而已。”

“呃……那你說……”

“我琢磨這個其實想得是西遊世界的勢力，是道，想想道家那些大神通者為什麼大都避世歸隱了？他們應該是認為人類可能有一種更好的生存形態，但沒見過科技社會，想象不到，因此便以觀察者的身份來看人類發展。”

墨非感嘆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道德經》五千言，到底境界也高了其他學說一籌。”

“好了，扯了這麼多閑篇有用嗎？你又改變不了西遊世界的形態。”

“用處大了去！上古那些人族先賢因為還有沒受到神佛思想的束縛，他們就完成了人類最早對自然的探索。黃帝岐伯創造岐黃之術、農師後稷教人農耕技藝、大禹領人梳理天下河川等等，而防護青州鼎就是聖王的願力，他們……構建的願力或許排斥周天萬物，但有一樣東西絕對不排斥。”

“什麼東西？”

“地珠！”

說話之間，墨非已經使地珠飛出丹田，“那麼上古聖賢們是否崇奉天不得而知，但對於大地絕對心懷熱忱，因為大地哺育了人類。”

將地珠丟擲去，果然毫無阻隔地穿過了願力屏障，人族先賢崇拜大地，願力與地珠相觸更活躍了幾分，依稀似顯出幾十尊人影。

墨非拱手對這些人影三拜。

然後便見地珠飛至青州鼎上方，漫出一道白色光芒，將蚩尤之心吸收了進去。

近七百年蘊養，地珠已經與墨非心意相通，不願施展仙術也能收回來，因此不必擔憂仙力之力會引發青州鼎的異動，從而影響人族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