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最終也沒回答漱玉的話，但他的沉默也讓漱玉明白了五年後肯定有不可挽回的事發生，或許真會天地覆滅。

風雨七百年，當初漱玉在長安城裡被墨非當丫鬟買回來，從伶俐的丫鬟變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第一毒士，她的才華抱負都已經施展過，《列仙傳》也留有姓名，所以就算跟世界同隕她也能夠坦然的接受。

她沒有再追問墨非，自斟了一杯長安土地送的金波道：“陪公子一杯。”

“咱們當年住的墨府不知道現在什麼樣子？”

“長安城是兵家必爭之地，戰亂中毀壞了幾次，漱玉又按原來的模樣修繕幾次，賣出去之前還保持原貌，不過這又過了十年，長安城氣候幹燥多風，木頭免不了開裂，肯定又刷過油漆。其實變了模樣也好，省得我睹物思人又想起來檀煙。”

墨非贊同道：“也是，平時不覺得時間多快，但看了曾經住過的地方，一下就感覺七百年時間過去了，挺影響心情的。”

“公子還多愁善感呀？”

“偶爾，偶爾。”

漱玉哂笑道：“那說明公子真是老了，人一旦老了感慨就多，以前我經常見老煙袋呆呆的盯著一樣東西，一會兒長籲短嘆起來。”

“七百多歲也確實老了，在我老家那邊地球）就沒活這麼長的！”

“公子還想回去麼？”

墨非慫了慫肩表示無奈道：“再想回去現在也回不去，就算我現在有能力打破神仙世界的空間壁壘，但沒法穿過空間壁壘後面的亂空間，能穿過那片空間的人恐怕也只有裁決者了。”

“公子奪舍了地珠大陸，體內太初二氣無比雄渾，還達不到裁決者的水準麼？”

“估計達不到。”

西遊世界能成就最高境界就是混沌古仙，往上的境界沒人達到過，沒有任何人能給墨非提供修行的經驗，所以他在西遊世界的巔峰就是混沌古仙，而季玉遠超這個境界。

關於這點墨非如今已經不做他想，只等到陪家眷在凡塵玩膩了，到時努力進入混沌古仙境則可。

漱玉又道：“那到時候讓裁決者送公子回去看看，不說是落葉歸根，但幾十年總要回去一趟，起碼讓柒月認祖歸宗。”

“我也想……”

才答話間就聽幾聲叩門，漱玉扯去禁制，就見店小二送糕點過來，說是當朝武昭儀榮升貴人，武家人在忘歸樓宴請賓朋、請了酒樓所有一份糕點，以賀武家榮升之喜，再者就是通報一聲讓客人中午都別去前廳用飯。店小二放下了一盤，又到隔壁房間去送。

然後就聽見隔壁傳來小公主敖明心的譏消生道：“多大的排場，還不讓別人到前廳裡用飯了？把糕點退回去，跟武家的人說你這忘歸樓本姑娘包了。”

“小姐低聲，小姐低聲，那姓武的娘娘正受當今聖上恩寵，咱們平常百姓得罪的起？”

“你就照我的話去傳。”

“您別為難小的，小的只是個跑堂小兒，上有七十歲的老孃要養活，若是惹得武家的人生氣肯定要掉腦袋，您多包涵。”

“不為難你，把糕點拿回去！”

“好咧。”

墨非側耳聽了兩句，心想小公主敖明心真是有點太書生意氣，看不慣那些顯財露富的，估計是想去壓那武家人一頭，反正是出來玩，隨她去了。墨非含笑對漱玉說道：“看熱鬧去。”

兩人出了房門，跟在小公主敖明心後面到了前廳，外面已經被武家的人包了場，宴請的則全是朝廷大員，小公主也不理會這些人，徑直走到掌櫃跟前問道：“你這間酒樓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