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變化的說書人還在長安城說書，自從墨非一家被高宗皇帝李治接待，他也應為認識墨非水漲船高，雖說沒洩露身份，但是長安城裡的達官顯貴也是趨之若鶩的登門拜訪，一口一口仙長叫的老道頗為舒坦。

凡人救仙無非趨吉避兇，求子長壽之類，因而也有不少王公子弟請玉鼎真人畫符作法的，老真人來者不拒，可都是筆走龍蛇花些看似玄妙無比，其實完全無用的符籙，只管賺得盆盈缽滿。

兩年下來玉鼎真人賺了五六千兩之多，出家人不滯與物，除了喝酒以外也用不了多少，大都是贈予窮苦百姓，歷遍繁華已久兩袖清風。

長安城漸漸膩了，便帶了一壺酒、一張驚堂木，倒騎黃牛入函谷關，往東都洛陽遊歷。

當年老子出關，紫氣東來，玉鼎真人也沒有效仿師叔的意思，一路沒半點逍遙，反而是風塵僕僕，見到體態豐腴的婦女說幾句下流的葷笑話，被一名母老虎追出了函谷關，險些就晚節不保。

凡間真是有趣！

從彪悍的母老虎手裡脫身，玉鼎真人的麵皮上被抓出了幾道血痕，此時正在趴在溪流旁洗臉。

感覺到大羅領域的震動，忽的噫了一聲，抬頭道：“小兔崽子了不得，竟然邁過巔峰大羅進如半步混沌，如今進境到是古往今來有一份，怪不得敢當面懟我那臭脾氣的師叔，不過到了這時候你就算是境界再高又有何用？還不如老道兩袖清風灑脫。”

洗了臉，玉鼎真人騎上牛繼續往東都洛陽走。

墨非已經進入混沌領域，這超越了老真人的感知範圍，後面具體怎麼樣無從知曉，也沒心思去知曉。

涿鹿之戰便已成名，到後來降妖伏魔、懲奸除惡、匡扶正道，以及對妖族神族的戰爭老真人都不曾拉下，這輩子也足夠了，騎牛東行，走到哪兒走不動了就是這一生的盡頭。

四字足可概括：無愧於心。

“好啊好，斬仙劍、陷仙劍兩都已折斷，老道何來，老道何往？悠悠萬載都若一夢，無蝴蝶亦無莊周。”玉鼎真人高歌而行。

隨後揚起道袍射出一道金光，而這金光是昆侖山元始天尊的傳承，從他一念穿過無限空間傳遞給了墨非，如西方教相同，道門最後在乎也有傳承！這是銘刻道門所有榮光的東西，希望它能在未來的某個世界重新紮根萌芽，那麼道門不死，仙道不衰。

而與原始天尊傳承一併送出去的還有玉鼎真人自己對劍道的感悟，或許並不那麼奪目，但也是老真人平生所得。

做完此事後一人一牛逐漸消失在漫漫古道，從此再無蹤跡，二郎神到玉泉山金霞洞最後一回拜見師傅時，洞府裡只留著老舊的蒲團。

……

極北苦寒之地。

被白衣青玄一劍斬斷的大陸，五百裡區域沒入了北海，大地支離破碎，不過經過兩年時間以後漫漫大雪已經覆蓋了曾經的瘡痍。

死鳳厭離還在此處，白衣青玄也在。

她們的腳下就是當年被白衣青玄斬殺的數萬妖怪，都已掩埋在雪裡。說起來也很可笑，許多躊躇滿志妖王妖兵最終都沒有能踏出極北苦寒一步，沒有跟天庭交戰，也沒能跟神族人交戰，卻很悲催的死在了自己人手裡，漫漫大雪覆蓋後連姓字都沒能留下。

死鳳厭離不覺惋惜，當時她師傅罰滅老人只交代她統領妖族十二劫，她也已經完成了師命。

妖族覆滅，咎由自取！

她的目光逐漸延伸到早已經崩塌了的白頭山，輕聲道：“七多百年，他趕了上來。”

“墨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