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七百年，能夠重創幾百萬年底蘊、竊取了幾個世界本源的老怪，如此戰績亙古未有，敗了，也雖敗猶榮。

墨非已經盡力，只是沒有足夠長的時間，當十七字神王松開他的衣襟，他便順勢倒了下去，但還不想放棄，用最後的力氣握住了十七字神王的腳踝，然後便昏了過去。

手沒有松開……

墨非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到他來到西遊世界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從小貝站在明媚的陽光下遞給他一朵藍色的花，到玉皇大帝走出淩霄寶殿，背影逐漸消失在漫漫黃沙中。

那些身影宛若昨日，事，也宛若昨日。

墨非，你累了嗎？

墨老弟好樣的，沒跟咱們東天門丟臉！

亞聖，您已經盡力了。

墨聖君，你是天庭最後的戰神！

……

很多不同的聲音從墨非耳畔湧了過去，有些模糊，而他本人就是像是往無窮黑暗的深淵裡墜落，所有的感覺都在漸漸消失。

這，也好，仙路上他從沒有絲毫的懈怠，對付十七字神皇以傾盡所有，也該休息了。

不過了多久以後，感覺有人在掰她的手指，又有聲音說道：“果然是墨聖君啊，元神幾乎要潰散時候還在阻擋十七字神王，他心裡有多少不甘啊。”

“你們都讓開吧，我來。”

“是！”

“請大人等等，我殺戮者的身份怎麼說？”

“隨你自去，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你要服侍我。”這個聲音落定後，一手溫暖而柔軟的手覆蓋在了墨非手上，握他的人輕聲說墨非，我們贏了。

贏了？滿身睏乏的墨非睜了好半晌時間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眼前的人一身大紅宮裝，絕色容貌，眉眼中帶著一模久違的溫柔與關切，季玉！真的是是她。

“贏了？你沒事真好。”墨非臉上勉強泛起淡笑。

……

這回受傷墨非休整了半年時間，而且幾乎都是昏睡，醒來時候死鳳厭離告訴了他最後一戰的經過。

就在用最後的力氣他握住十七字神王的腳踝時，季玉就蘇醒了過來，假若把十七字神王和帝景比作日月，那麼季玉就相當於星河宇宙，她的蘇醒令亂空間裡的死星都閃動不止，鳳後跟青玄、帝景都不由自主的超她俯拜下去，那是源自於靈魂的俯拜。

他們看到整個宇宙空間升起了季玉的身影，握著星河宇宙。

她無可比擬。

她至高無上。

已經被墨非重創了的十七字神王在她面前僅有勉強站立的勇氣，其餘，別說是動手，就連抬起手指都不敢。十七字神王意識到自己已經輸了，沒有做最後的負隅頑抗，只是怯懦笑道：“裁決者，我不是輸給了你，是墨重明！是墨重明！沒有他你現在已經死了。”

“我知道，我一直信任他。”

歷經幾十劫，橫跨三百多萬年的兩位宿敵、就以這樣簡短的對話，結束了所有的恩怨。

季玉出手時候，十七字神皇也沒有做任何抵抗，但在徹底消失前，轉身看著他腳下的墨非說了最後的話：“墨重明，你是我平生唯一欽佩的人，你的執著與堅韌。”

這話絕不是恭維，因為十七字神王已經到了人力可以企及的術法頂峰季玉不在此列），沒有人能超越他，但最終卻被一個修行七百年的人擋住了，擋住了一刻！足以讓他也側目。

而季玉最終也沒留帝景的命，雖說墨非事先答應饒他一命，但跟帝景這種奴顏婢膝、厚顏無恥的人不需要講什麼道義。

屠岸的結局也如此。

“裁決者讓問你想回家嗎？”死鳳厭離講述完後，詢問道。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