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永劫輪回空間的腥風血雨中歸來,墨非不願輕易再動幹戈,日子總不能全是算計、陰謀、殺戮。小貝那宛如夕陽下雙淡金色湖泊的眼睛,使他也不忍對它疑心。
搖著象牙骨折扇掩去臉上疑色,隨眾人進了水簾洞。
黃昏時候洞中大擺筵席給墨非和漱玉兩人接風洗塵,在花果山的人全部聚齊,殷勤的給墨非添酒,但這席酒宴喝得實在不是滋味。
處處都充滿詭異。
撇過小貝不說,沙包這吃貨竟然變得彬彬有禮了,見著滿桌子的瓜果竟然沒有吃的滿臉汁_水,要知道這家夥對於吃的境界已經到了連自己的肉都想割下來嘗嘗,四年不見,他就能變得溫恭有力了?鬼信!
想攜而來的姜如意跟嚴如玉,兩人言笑晏晏,師姐師妹叫的即時親密,這點就更不對頭了。
七百多年前在靈臺方寸山學藝,姜如意就對大姐頭心存妒意,老處_女這稱呼幾乎也用了七百年,就算是偶爾以師姐相稱眼角也是帶著譏笑之色,這對冤家何時能如此融洽了?
再者大師姐嚴如玉性情孤僻,不茍言笑,比菩提祖師都像老學究,她是從來都不參加這種宴席的。
如此種種,疑點太多。
好像所有的人都不是原來那個。
最讓墨非覺得紮心的是小貝帶了一張虎皮給他當座墊,要知道因斑斕大虎之事花果山的人都會老虎有種特殊的情愫,就算是老虎騷擾猴兒,也只是趕走罷了,從來沒有殺虎剝虎皮的!更何況還是小貝?當年斑斕大虎陪了小貝整整十四年。
一張張上前敬酒的臉都是非常的熟悉,可卻又墨非覺得不寒而慄,他們絕不是原來的他們。
肉身,元神都沒有任何問題,但很多經年養成的習慣卻變了,一人如此還可以理解,全部如此呢?只能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我是不是精神太過敏了。”墨非以秘術傳音詢問漱玉。
“可不止公子一人精神過敏,漱玉也覺得今天這事蹊蹺,但不管如何公子都不會捨得向這些人動手,所以咱們暫時先別輕舉妄動。”
“和我的想法一樣。”
墨非捏起酒杯一飲而盡,忽然一雙纖纖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回過頭,原來是小公主敖明心。
小公主敖明心道:“剛才正在水晶宮佈置今年降雨之事,來晚了。”
“沒事,沒事。”
“大乘天佛也在?”
唐僧單掌微微行禮道:“老衲有禮了!公主殿下請入座,幾年不見出落的越發窈窕了,也不知重明這狗東西修了幾世才能有如此美眷。”
墨非眼一斜,“禿驢喝你的酒!女書生,這幾年我不在花果山出了什麼事情沒有?”
“女書生?”小公主敖明心遲疑了片刻。
而僅僅是這片刻的遲疑,讓墨非心裡又揪了一下,“女書生”這綽號是他對小公主敖明心的愛稱,公主殿下也喜歡他這樣稱呼,可現在表現出來的卻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稱呼。
墨非故作糊塗道:“就是叫你,愣什麼?把自己的小名都忘了,看來是東海的政務把你給忙傻了。”
“是是是,這幾日真是公務太過繁忙,我心裡都糊塗了!花果山這幾年倒是出了些事,七娘被妖王靈蝶所殺,老煙袋前輩也因壽命耗盡而亡。七娘之事是我疏於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