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3：嘖，好中二的少年~

沈知願此刻眼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他知道，這座老舊的居民樓裡，有一個老人在等他。

而他，也即將迎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生日。

雖然嚴格來說，這份溫暖本不屬於他。

但這點也已然足夠。

“碰！”

一聲巨響突然從樓上傳來，緊接著是男人粗糲的吼聲：“向老太，你別給臉不要臉！今天這錢你要是不還，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那聲音像是生鏽的鋸子拉扯木料，震得樓梯間的聲控燈忽明忽暗。

臺階上，沈知願腳步倏地頓住，他抬頭，眼神冷冽，後頸線條繃成一道淩厲的弧線。

四樓轉角處，三個混混呈扇形堵在402門前。

為首的壯漢正用布滿刺青的手臂砸門，青龍紋身隨著肌肉賁張扭曲變形。

鐵棍敲擊牆面的“鐺鐺”聲裡，另外兩個同夥站在一旁，一個手裡拿著根鐵棍，時不時敲敲牆；另一個則叼著煙，臉上掛著陰沉沉的笑。

“你們在幹什麼？”少年清冷的聲音讓空氣驟然凝固。

三個混混齊刷刷回頭，最先笑出聲的是那個布滿刺青、手上戴著大金戒指的馬仔。

他叼著的煙頭在昏暗裡明滅，將沈知願這個長得怪嫩、弱呆呆的少年從頭到腳掃視一遍後，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喲，這不是向老太家的小崽子嗎？怎麼，今天放假了這是？”

說著，當著沈知願的面，抬腳往門口的牆壁上踹了一個烏漆嘛黑的腳印。

“正好，你外婆前段時間還欠了我們錢，今天要是還不上，你們倆就別想過安生日子！”

手裡的紅包被沈知願塞進口袋，他向前邁步時，樓道裡陳腐的空氣突然變得鋒利起來。

“欠了你們什麼錢？欠了多少。”

聽到這話，混混頭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牙縫間還夾著幾絲煙漬，對沈知願的語氣裡盡是輕蔑：

“喲，這看來你還是個被保護的金貴娃娃，你外婆沒告訴你吧。切，可能也是給你上學的學費不是。”

他一邊說著，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斜眼瞟著沈知願，眼角餘光都透著股子嫌棄勁兒。

“不過錢也不多，就三萬塊。怎麼，你小子有錢還？”

沈知願忽然輕笑一聲，眼尾揚起譏誚的弧度，他單手插兜站在臺階上，聲音冷得像三九寒冬的冰碴子：

“我記得，當初借的是一萬塊，這才多久，怎麼就變成了三萬？”

混混頭子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笑聲裡滿是嘲諷：

“小兔崽子，你懂什麼？借錢不用利息的嗎？你外婆借了這麼久，高利貸的規矩利滾利，三萬塊已經算是便宜你們了！”

沈知願的眼神更冷了，“2015年刑法修正案第一百七十五條。年利率超過36的民間借貸，法律不予保護。”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他下垂的眼睫突然掀起，漆黑瞳仁裡閃過一絲寒芒。

混混頭子一聽，臉色頓時變了，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