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願原本就是金融系的學生,但梁招月倒是專業系開課沒多久,從藝術系別那邊轉過來的學生。
就兩人還能玩到一塊兒,除了好看的能紮堆之外,當然還有個沈知願在高中開始的朋友——宋唯在中間搭橋。
說起來,宋唯在某種意義上還是梁招月的老闆。
梁招月在“零點悖論”酒吧每週固定駐唱一天,而宋唯正是那家酒吧的原始投資人之一。
白金色地磚映出兩人的身影,沈知願單手扶著笑到脫力的梁招月,另一隻手將濕巾精準投入牆角的垃圾處理器。
“這麼好笑?”沈知願嘴角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也跟著愉悅地笑出了聲。
哪知沈知願一笑,梁招月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猛地直起身。
他伸手捏住沈知願的臉頰,誇張地揉了揉眼睛,“噯,我感覺吱吱你今天還真有點東西唉。”
說著,梁招月狠狠地摸了一下額頭,順便肩膀輕輕悠悠地撞了一下沈知願。
“以前……你還不和我開玩笑吧。”
專用電梯往下,輕微失重感讓沈知願的耳膜微微發脹。
剛入地下酒窖,一股混合著橡木桶陳香與葡萄發酵氣息的冷風迎面撲來。
沈知願視線落在眼前一排排高聳的酒架上,他垂下眼睫,在昏暗光線中掩去眸中翻湧的情緒,半晌才含糊問:
“區別很大?”
梁招月的聲音在酒架間蕩出輕微迴音,他熟練地輸入密碼開啟恆溫櫃。
“那倒也沒有,主要是招月一直都很稀罕我家吱吱。”
他取出三瓶裹著金箔的香檳,五根手指在沈知願眼前晃了晃,“今晚的貴客點名要這個,據說一瓶就要這個數。”
沈知願收斂心神,接過酒瓶,指尖觸到玻璃壁沁出的寒意,他掃過酒標上的燙金法文,正要辨別。
耳尖忽然捕捉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沈知願側身,酒架上波爾多紅酒的標簽擦過鼻尖,他拉著梁招月站到酒架後面。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不動聲色地將重心後移半步,肩胛抵住冰涼的酒架。
後邊的梁招月還想說怎麼了,沈知願反手按住梁招月想要探出的腦袋。
“..東西都準備好了?”
“放心,都安排好了。今天都是一批新鮮貨,保管讓那些大少爺們玩得開心。”
玻璃瓶碰撞的脆響中,那人壓低聲音道。
“那就好,這次羅哥親自交代下來,事情辦得利索了,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不管怎樣,這次也多仰仗錢經理你。”矮胖男人搓著手,“這份恩情, 弟弟記得……”
“……再上去檢查一下情況。”
“沒問題,錢經理。”
酒架後,沈知願聽著這番顯然是掩人耳目的對話,期間感覺梁招月的手臂肌肉微微繃緊了不少。
又聽了一會兒那兩人對話,腳步聲漸漸遠去。
他一偏頭,就見對方正熄滅手機螢幕,鎖屏前一閃而過的錄音介面。
“咳,”梁招月晃了晃手機,銀十字耳墜在陰影中劃過冷光,“這個錢經理應該是我認識的那個。
正好留個把柄,以防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