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條訊息還停留在自己那個慌亂中發出的“馬上到”，後面跟著一串亂碼似的表情符號。

“我、我就是...”沈羨結結巴巴地開口，卻在對上魏寧生含笑的眼眸時，突然忘了要說什麼。

夜風從走廊的窗戶溜進來，帶著初夏特有的溫柔，輕輕掀起沈羨睡衣的一角，露出纖細的腳踝。

遠處傳來幾聲蟬鳴，為這縣城靜謐的夜晚添了幾分生氣。

再晚一點，沈羨和魏寧生躺在一個床上。

房間裡的空調發出細微的運轉聲，涼風輕輕拂過紗簾，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銀色的光帶。

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

沈羨躺在床的邊緣，整個人繃得筆直，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黑暗中，他看著昏暗模糊的天花板，忽然在黑暗中叫了一聲：

“寧生哥哥...”

這聲呼喚輕得像羽毛落地，連沈羨自己都懷疑是否真的發出了聲音。

可下一秒，身旁傳來窸窣的聲響，魏寧生翻過身來，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耳畔。

“嗯？”

簡單的一個音節，卻讓沈羨的心髒漏跳一拍。

“我...”沈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黑暗中鼓起勇氣，“我其實...”

話未說完，一隻溫暖的手掌突然覆上他的手背，十指自然而然地交纏在一起。

魏寧生的指尖在他手心輕輕劃過，像是在寫字。

喜、歡、你。

每一筆每一畫都像帶著電流，讓沈羨的指尖微微發麻。

沈羨猛地轉頭，在朦朧的夜色中對上魏寧生的眼睛。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溜進來，在那雙總是溫柔的眼眸裡灑下細碎的星光。

“我也是。”魏寧生輕聲說，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他稍稍收緊手臂，將沈羨往懷裡帶了帶，“從很久以前就是。”

沈羨把發燙的臉埋進魏寧生的肩窩，鼻尖蹭到柔軟的棉質布料，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

他能感覺到對方胸腔的震動，和穩健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像是敲擊在他的心上。

“那，那我們……”

聲音悶在魏寧生的睡衣裡，沈羨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這才慢吞吞地抬起頭。

月光描摹著魏寧生優越的輪廓，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嘴角還噙著溫柔的笑意，像是早已知曉一切。

想問的太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那年他成年的時候嗎？還是更早？

又或者，這會不會只是一場太過美好的夢境？

“滿滿...”

魏寧生輕聲喚著他的小名，指尖輕輕拂過他泛紅的眼尾。

那觸感太過真實，讓沈羨不自覺地顫了顫。

“記得你大一那年，在巷子裡被圍住的時候嗎？”

魏寧生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靜謐的夜，“看到你紅著眼睛的樣子，我才發現......”

他的拇指摩挲著沈羨的虎口，那裡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我早就不能只做你的鄰居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