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最終搖了搖頭,“我要跟你……”
“什麼?”顧諒沒聽清。
“我要跟你埋在一起。”
路堪言從來都不怕死,他只怕分離。
周遭是生生不息的春草,耳邊是他自己急惶惶的氣息。
古道空空,遊人匆忙散盡。
日月既藏,蘭室洞房。
華燈舒光無處可逃,他微曦著。
蠻橫不講理,散悶無端,早已忘了俗世的規矩。
窗外的雨漸漸不再平靜,塵遠託空的陰山持續著往年除夕的淡雪,濃雲也已為之凝凍。
路堪言恍惚著睜開眼,輕紅滿月,眼淚在內心深處不斷掙紮著流成一片。
他感受到自己的暗潮洶湧,心裡暖乎乎的。
顧諒頓住,去吻掉他的眼淚。
阿崽,你不知道,你現在全身都是我的味道。
唇瓣抵著阿崽的鼻尖笑眯眯地凝了一聲,起身在他眼前賣弄著岐山良言。
“路堪言,還醒著嗎?”
“嗯……”
“阿崽,你喜歡我嗎?”
“……”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
可他說不出來。
“阿崽阿崽,我喜歡你,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喜歡你,一直喜歡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喜歡你。”
顧諒的嗓音裡藏著不易察覺的慵倦,低低沉沉的。
良久,寂靜的夜裡荒誕一空,顧諒瞞著世間萬事偷偷向路堪言求了一滴春雨。
他不知道,路堪言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他的世間下了一場無人知曉的傾盆大雨。
“顧諒,我要愛你。”
春雨滴溜溜地下了一夜,雨滴在屋簷上面,叮叮當當的。
像顧諒那張嘰嘰喳喳的嘴。
遙知明月不可得,便撫良夜看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