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縮馬車一角,苦等天亮,
他的兩大權臣私相授受,一個是他的老師,一個是他最信任依賴的,
他第一個想法,並不是這二人謀逆造反,而是如此兩人深夜通宵,是在做什麼?
百思得到其解,他想殺了那個男人,那個霸佔和勾引周濟的男人。
周濟笑了,笑著笑著低下頭,眼裡滿是失望。
“陛下,臣願您長安久樂,可臣非草木亦有感情,呵,如此便足矣。”
他將最後一層臉皮留在彼此臉上,他的警告和雷池,已清楚明白告訴皇帝。
若是皇帝不識趣,他亦不會手軟。
周濟走了,如他來時無聲無息。
皇帝坐在龍椅上,一眼望去,琉璃瓦下重重宮門,上都寬闊大道,乃至大燕萬裡山河盡在眼前。
許是夜太深了,他一個人都沒看到。
又許是他穿的薄了坐的高了,竟有陣陣寒意在身上徘徊。
兩國聯姻,黃道吉日,
那天,萬裡碧空。
周濟站在太極殿前,第一次見到烏達托克,是個體格彪悍的人。
他一言一行頗符合軍中人氣質,與傳聞中漠北王妃所述,大相徑庭。
許是父母野心過大,導致孩子格外呆吧。
王純等人很積極,對於漠北使臣離都十分開心。
在他們看來,只要此樁聯姻促成,兩國盟約簽訂,這一件漂亮的政績將決定帝王親政權。
對於聯姻背後的魑魅,周濟和沈清臣一清二楚,只是相比較起大燕朝堂內部矛盾,襄城更重要。
“韓將軍倒是能忍,希望餘濤別讓我們失望。”
沈清臣同他並肩站立:“有督公深謀遠慮,宵小之徒豈能得逞。”
皇帝從二人身旁經過,神色如常一步未停,只是風裡隱約帶過天子的話。
“宣崔予執到禦書房。”
聯姻事了,朝臣琢磨著逍遙王的事該有個定論,就簇擁著沈清臣去了內閣。
周濟輕咳兩聲,沿著紅牆細柳,慢步走到了慈安宮。
崔太後在院子裡煮茶,她哼著小曲很是高興:“翠濃,去請烏公子來。”
翠濃附耳低聲幾句,崔太後猛地將茶盞摔落:“找,務必給哀家把人綁回來。”
她露出輕蔑:“莽荒之地,有何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