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人齊,本官有一事要告知諸位。”
沈清臣目光從王純掃向上官儀、趙巖、蘇白玉到更多的文官武將,乃至皇室宗親。
“沈某鐘愛督公一人,此生不渝。”
“無論嫌惡還是咒罵全都沖沈某一個人來,若有人因此給督公找不痛快,別怪沈某心狠手辣。”
早有預想和猜測,可沈清臣如此光明正大公佈,滿朝文武驚的合不攏嘴。
幾個皇室宗親對視一眼,覺得這情況不妙啊。
“沈清臣,你可是沈家名門之子,豈能同奸佞閹黨混於一處。”
“說的是你們二人識破崔氏陰謀,可保不齊是你們兩個聯手架空皇權,狼子野心……”
沈清臣注視著說話的兩個老親王,溫和的表皮脫下,他露出極兇的一面。
“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他視線環繞一圈,群臣低頭避開他視線,無人做聲。
“呵,好啊。”
沈清臣移步走到龍階前,一眼可看到外宮牆上屋簷重重,似將人的心隔絕,讓其不能明辨是非。
“且不論我與周督公的關系是何,就問在場的諸位,何為奸佞?”
上官儀回:“兇惡不忠為奸,諂媚禍主為佞。”
沈清臣道:“依上官大人之言,本官倒生了疑,你可願為本官解惑?”
“大人但說。”
“仙靈露殘害無數達官貴人,是誰親赴黑市將其搗毀?”
上官儀答:“是周督公。”
沈清臣問:“鎮南王狼子野心,不安居於東南野心勃勃,私下豢養數萬鐵騎欲要北上,是誰以身為餌將其一網打盡?”
上官儀:“...是周督公。”
沈清臣走下來,他站到祁故及一幫老臣跟前。
“可還記得莊親王,他勾結漠北奸細在滬江寨埋下滿城雷火,欲要炸毀一城百姓,是誰孤身一人,深入險境解救萬千百姓?”
有人低聲:“那還不是因為——”
沈清臣一眼就站到說話者:“因為你們認為是他引起的禍亂,你們全然將莊親王拋之腦後,甚至你們還在這商討著怎麼聯姻,就為了給天子穩住政績,給自己爭取利益。”
那人嘴動了動,最後低頭躲開。
沈清臣拾階而上:“襄城大戰,前線生死存亡,你們一個個做起縮頭烏龜,若非周督公送糧及時,腳下早已是漠北的土地,還焉有你們在此罵他!”
“你們說他諂媚天子,那更是極大的笑話。”
“他除了那座三進院子,可有令陛下興建金殿?可曾為自己建過一瓦一磚?可曾為自己謀過一個特權?可曾揮霍國庫為己?”
“沒有。他安安分分,只是因為他...是宦官,所以你們帶著偏見,漠視了他的一切功勞。”
沈清臣字字珠璣,過往之事被赤裸裸攤開在所有人跟前。
他不是要同人爭論周濟到底是善是惡,他是為周濟不平,是為他不值得。
這個朝堂,這個大燕,不值他如此付出。
“也是你們口中的奸佞之臣,在東廠後街收養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孩童、老人、婦孺,給他們生計,為他們遮風擋雨。”
滿殿諸臣嘩然,上官儀雖已見過,可聽到此還是忍不住驚。
“可就是你們口口相罵相斥的人,默默做著利國利民的事,而你們這些自認正直,忠君的卻趨利避害,出事就將罪名甩給旁人,論功就個個跳,恨不能將十八輩祖宗都叫出領賞。”
話至此,沈清臣已滿是譏諷: “研讀詩書禮儀、世家高門子弟、勳貴王爵血脈、如今個個如長街上的狂吠犬,簡直不知所謂。”
“現在請告訴沈某,到底什麼是奸佞?什麼是忠君?”
他看似問上官儀,可也在問身後的文臣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