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神情恍惚,木芙蓉近來發作越發頻繁,他未張嘴說話,馬車就急速前行。
馬車一路向西,中途微微停頓,而後就是兩輛馬車交替,其中一輛回了大寧坊。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下,頂著李三面孔聲音卻是五月:“督公,主子在裡面等您。”
周濟緩慢下了馬車,掃了一圈,是去歲泡溫泉的山莊。
進了院子,四下點綴著小燈,蜿蜒一路去的溫泉方向,周濟抬腳過去。
翠松掛月,泉水寧靜祥和,空氣裡飄著桃花味,如早上吃的那盤糕點,甜糯的發膩。
周濟打量一圈,並未見到沈清臣蹤跡,墨眉微擰,想不明白這廝鬧什麼。
嘩啦,周濟抬袖,還是不可避免的賤了一身,沒好氣道:“沈子謙。”
他甩袖怒瞪始作俑者,卻見這人赤身,頓時看了滿眼,臉不由發熱。
“你,泡溫泉——”
沈清臣臉上掛著水珠,濕了的臉龐,格外能勾引人,他只笑著看向周濟,後者卻被他眼裡的熾熱,融化的不成樣。
“來,”沈清臣抬手,聲音又輕又柔。
周濟褪下外衫,抬手欲要解腰釦,沈清臣到了岸邊,仰頭:“不必,”
眼睛灼灼,周濟忍不住發笑,將手遞過去,
砰,
嘩啦,變故太快,
周濟被整個人直接拽進來,他來不及睜眼,就被霸道且粗魯的推到石壁上,唇舌磕碰的發疼,鐵鏽味交纏口腔,充滿了血腥和狂暴。
他料想不到,適才溫柔的一切似乎都是假象,沈清臣展現的暴戾和殘忍,令他毫無招架。
眼迷濛的睜開,沈清臣唇貼上他耳骨:“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如斯霸道的宣告猶嫌不夠,他牙齒在周濟脖頸遊走,察覺他意圖的周濟偏過頭,冷聲:“敢咬一下試試。”
如此顯眼的位置,明天他別出去見人了。
沈清臣牙齒貼在脖頸上,重重壓下去……最後,卻沒咬,不甘心的一把將周濟腰釦丟出去,將他衣服撕的零碎,在人胸口狠狠吸取。
這處痕跡豔的滴血,周濟手指穿進他濕發,腿緩慢勾上他,主動過去:“子謙……”
沈清臣託著他沉入水裡,礙事的衣服已經甩出去,兩人坦誠相見,他仰首注視周濟,靜等他後話。
周濟俯身吻在沈清臣唇角,十指相扣放在心口,他沒那麼熱烈,沒那麼直白,可卻讓沈清臣感受到了認真。
他的督公,可以如開始那樣敷衍他,就算如此他也認了。
可偏偏沒有,他含蓄的表達,遠比直白更讓沈清臣動容。
沈清臣靠近,小心翼翼的貼上週濟唇角,如珍如寶。
可週濟卻不滿意,低垂著頭伏在他肩上:“沈大人是體力不支了嗎?本督現下後悔可還來得及?年輕的——唔”
沈清臣發狠,手掐著他腰,周濟容下他的本錢,視野裡地上碎月,如片片雪花落地,他脖頸的疼痛在歡愉裡,被消磨了痕跡。
周濟眼尾墜下淚珠,眼紅了,
在此刻,他生出悔的念頭。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若生離死別在所難免,他惟願子謙此後半生無憂。
而皇帝,外戚,漠北都將是他願望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