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硯從暗處出來,將城外城內的進展一一彙報,完了道:“這個吳陽真是可惡,外面那麼多百姓呢,他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怎就如此作賤人命。”
沈清臣看著下了三分之一的棋盤,沒說話。
金烏落下,沈清臣遲遲沒等到周濟。
廠衛傳話回來,說是督公在外忙碌安頓災民,讓沈大人自行用膳。
沈清臣有些意外,周濟竟然能同災民掛上關系,這若是在上都,怕是無一人信。
次日,吳陽沒來,只有程浩一人在沈清臣跟前。
看著時辰還不到午時,沈清臣撂下棋子拍拍手。
“程大人回吧,今個到時辰了。”
程浩一臉懵,昨個等到快未時,今個午時不到就結束,那明個是不是就不來了?
等人走後,沈清臣轉回內堂,自己磨墨開始寫信。
連寫幾封後,叫臨硯帶著幾個人大張旗鼓給城中富商送過去。
不到傍晚,訊息傳遍江寧。
吳陽琢磨著寫了什麼,就差人叫個相熟的富商來,富商把信遞給吳陽。
很普通的信,為的還是賑災的事情,好處不說一個,光說用錢的事情。
程浩砸吧嘴:“這沈清臣太不會辦事了,你要人家銀子,連點好處都不給人家幹嘛給你啊。”
“蠢貨。”吳陽瞪他一眼:“這信,是寫給咱們看的。”
程浩張大嘴:“啊,給咱們看的。”
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城中的勢力,被沈清臣摸清了?
吳陽眯起眼:“這個周公子,當真是周家的小公子嗎?”
“是,下官聽周家的人喚他了,的確是小公子無疑。”
夜晚,知府衙門口出現幾個小廝。
個個穿戴整齊蒙著臉,抬著兩箱銀子擱到大門口,對要出門的沈清臣道:“大人,我家主人特命小的過來送賑災銀,說您答應他的事可千萬莫忘。”
“放心,本官回京一定兌現。”
沈清臣掀開箱子,白花花的銀子格外閃。
幾個小廝交換了銀子趕緊離開,生怕被人看到。
臨硯帶著人從廊下過來,抬著銀子一邊子一邊道:“要不還得說咱們江寧府的東家,就是闊氣。”
這一訊息立刻傳開,大家互相懷疑,到底是誰先鬆了口。
但這事又不能直接去問,畢竟利益交織,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踩著自己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