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還未得見太後。”
禦輦沉下,小皇帝緩慢走出,蒼白的臉頰上,一雙黑眸如夜深。
他只淡淡看了眼鐘離雪,就由宮人簇擁著進了慈安宮。
等人走後,鐘離雪才緩過神:“方才混亂裡,臣觀了太後面相,不似大疾,督公可放心。”
沈清臣有些意外,鐘離雪何時會如此說話了?
砰,
“都是廢物,朕養你們何用。”
小皇帝背對床榻而站,他神色被垂下的紗幔遮擋,唯有那聲怒氣之下的言語,暴露出帝王本身的淩厲。
一道紗幔,十幾個太醫跪在地上,寂靜無息裡,只有小皇帝粗重的呼吸聲,他輕咳一聲滿是不悅。
“傳鐘離雪進來。”
小夏子掀開紗幔,虛虛一角,小皇帝看到屏風旁周濟的身影,臉上驟然浮現委屈:“周濟。”
周濟勾唇過去,跪在地上的太醫不用彼此對視,很快退到兩邊讓出一條路。
沈清臣站在暗處,瞧見小皇帝前後態度轉變之大,又瞧見周濟安慰小皇帝的樣子,忍不住咬緊牙。
小皇帝眼眶發紅:“周濟,母後病了,她怎麼了?”
周濟朝床前靠近一步,大宮女翠濃立刻上前,對上週濟淡薄的臉色,定了定心神。
“太後是心有淤堵,周督公,您還是回吧,免得太後見了加重病情。”
周濟眯眼,小皇帝上前一屁股坐下:“心有瘀堵?堵什麼,有什麼可堵的。”
翠濃哽咽一聲,忍不住道:“是,是太後臉皮薄,早上得知陛下生病,太後急匆匆去看望,卻不想——不想督公……太後她也只是舐犢情深,別無他意,還望督公莫要介懷。”
似是說了原因,可又朦朦朧朧,引人猜想。
周濟忍不住撫掌,說:“你的意思,是本督惹太後生氣了?”
“不不不,”翠濃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太後沒有生氣,是太後怕督公誤會,心神不定,這才引發舊疾。”
小皇帝疑惑道:“母後有什麼舊疾?”
眾太醫頭更沉,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
翠濃尷尬的笑了下,周濟輕哼一聲:“鐘離雪,太後可有舊疾?”
小皇帝,翠濃都看向鐘離雪,
鐘離雪:“臣要把脈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