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不能嫉妒,還不能讓其他姬妾嫉妒。每天裝成賢良大度的樣子,去安撫那些爭風吃醋的鶯鶯燕燕,她早就厭倦了。
只是,她還是得繼續這樣下去。
楠親王看到王妃高興到失了態,不僅沒有責怪,反而有些心酸。都是自己啊,這些年實在是薄待了王妃。
王妃好歹也是名門千金,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妻,自己能娶到她,也是福氣。
“是真的,本王說了就會努力做到。若是實在有事,本王會派人來告訴你,就不用再等本王了。”
楠親王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王妃也笑了笑,道:“能等著王爺,也是妾身的福氣。”
見李成渙在旁邊一直低著頭,王妃笑道:“王爺既是有事,就快去吧,別耽擱了。”
楠親王才又想起那件大事,眉間不禁染上了幾分焦慮,道:“那本王就先走了。”
王妃溫柔一笑,欠身道:“妾身恭送王爺。”
她就這麼看著楠親王滾著金線的湖藍色袍角急速地拂過木質的地面,然而拂過門檻,終究離開了她的視線。
然後,她緩緩地站起來。依舊白皙柔美的臉龐上,欣喜過後,只剩下了蒼白和淒冷。
看啊,尚紫影死了又能如何呢?
王爺還是對尚紫影的女兒寵得入骨,一聽到那個小賤人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放棄她這個王妃,而去救那個小賤人。
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那母女兩人的陰影?
是王妃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自己的兒子至今沒有被立為世子,王爺又是難得來自己房裡。現在王爺好不容易說要來了,她也只能欣然接受。
是的,即使這樣了,她還是希望他來的。他來了,她就總是高興的。
可是,那個小賤人!
都是她,都是尚紫影,都是她們那對母女!
王妃越想心裡越是不甘,胸口像是悶了一口氣,堵的她難受,幾乎難以呼吸。
猛然,“啪”的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聽得人心裡狠狠一震。木質地板上,一件名貴的汝窯瓷器碎成了一片片尖利的碎片,就好像張牙舞爪的怪物。
守在外面的婢女都嚇了一大跳,沒聽到吩咐又不敢進去,只好在外面小心翼翼而又焦急地問道:“王妃,王妃,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楠親王妃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她是第一次這麼失態……她們一定都嚇到了吧。
沒有聽到回應,外面的侍女聲音更加焦急,一遍遍喚道:“王妃,王妃!”
等氣息平穩下來,王妃才又恢複了平日的溫和嗓音,說道:“急什麼,不過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瓷瓶罷了,幾個人進來清理一下吧。”
眾位侍女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對嘛,失手打碎一個瓷瓶罷了,哪裡值得如此著急,“碎碎”平安嘛。
幾位侍女便都依言進去收拾白瓷碎片。
房裡的王妃藍氏則趕在幾位奴婢進屋之前,從地面上拿起一塊碎瓷片,在手臂上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合理的地方,就毫不猶豫地劃了下去。
鮮紅的血珠立馬從傷口滲出來,鮮明的殷紅印在白嫩如蓮藕的小臂上,說不出的妖異和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