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也虧得你觀察得細致,否則明日還要勞筋動骨再去看一遍。”這重要的問題解決了,令秦川的心情輕鬆了幾分,話語中也不由得帶了幾分笑意。
“接下來的事情,令尚書心裡應該都有數,晚輩就不指手畫腳的了。既然如此,尚書大人還是早些安寢吧,我也該走了,這幾日舟車勞頓,乏的很。”
令秦川微微點頭致意,聲音又恢複了平日面對令堰時的冷淡和陌生。
是的,只有陌生人之間才會講這些虛偽的客套話,父子之間是不會的。所以,令堰知道,令秦川還是恨透了自己。
“皇夫……”令堰想著,不知道怎麼的,腦子一沖動,就叫住了令秦川。“不,秦川……以前是爹對不起你,這是最後一次對你說對不起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爹。”
被叫住的令秦川只是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然而聽到令堰可笑的話之後,他仍然是以一聲冷笑作為回答。
“不會。”令秦川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接著邁開了步子往外走。
拋棄了他,害死了他娘,居然還想著求得他的原諒?令堰以為他還是三歲小孩嗎,這麼容易就能被好聽的話給騙了?
屋裡的令堰還在近乎痴愣地看著令秦川離去的背影。令秦川這次來,不就是為了給他指明治水的方向的嗎?可是,看起來他還是沒有放下任何東西啊。
從小積累起來的仇恨,一直根植在他的心中。
罷了。自己的兒子,也不差他這一個。
第二天,令堰果然集結了所有的勞力,說是可以動工修建河堤了。民眾們聽說已經找到了切入點,可以修一個堅固的河堤了,都不禁欣喜若狂。
看吧看吧,令秦川才來了不到一天,河堤的問題就可以著手解決了,這不是福星是什麼。也正因著這樣的想法,百姓們都格外地配合。
說要去山上挑紅土回來修河壩,那些身體還健康的百姓都跟著一起去了,無論是扛著的,還是挑著的,各個人臉上都沒有怨氣。
可是最讓人心焦的,還是這棘手的瘟疫。無論嘗試了多少種方法,都不能很好地起到效果。
不是副作用很強,就是剛開始服下去病人明明有了好轉,可是不到一天又會繼續惡化,而且惡化的速度還會加快。
才只是幾天的時間,每一個懂得醫術的人都是焦頭爛額,都明顯地瘦了好多。
對於瘟疫,令秦川的確是不擅長的,所以即使自己再怎麼著急,都不能給出一點有用的意見和建議。
而且這種事情是催不得的,若是催得太緊,醫者的心就會亂,心一亂了,就算方子是對的,用量也會不小心弄錯。
這樣,他就會把這個藥方排除,那就很難再回到正確的方向了。
“怎麼辦?縣城裡的人已經越來越多的人染病了,就算隔離也沒有用啊。”童衡也是焦心得很,向令秦川稟報道。
“隔離也沒用?”令秦川重複著,心裡更是亂得很,導致思緒怎麼也無法彙集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