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是要服侍哀家嗎?
這話怎麼回答呢?
你和裴遠珍當然不一樣,你比裴遠珍那個紙老虎可兇殘多了。
但剛誇太後天姿國色仙姿佚貌也不能轉頭就像上裴遠珍了,裴遠珍年輕的時候當贅婿勉強還能入眼,這些年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能說面目可憎只能說有礙觀瞻。
人在官場說話要有所美化,不能直來直去,這還是子書謹教她的。
裴宣求生欲拉滿:“家父如何能與太後相比?只是下官心中最為敬重的便是父親,對太後更是珍而重之,因此才不慎認錯。”
我對太後你的忠心都快趕上對我親爹了,您就大發慈悲饒了我吧。
“珍而重之?”子書謹輕輕將這四個字重複了一遍,語速很慢,有種要將這四個字一字一句碾碎的森然。
裴宣覺得自己在這四個字裡面聽出了一點殺意。
她心裡一悲已經準備好遺言開始分遺産了,不想子書謹卻只是輕呵了一聲轉頭對廣百道:“下去吧。”
廣百是個人精,但再人精也沒想明白這位裴大人如此蹩腳的謊言是如何成功討好到心思深沉的太後的。
最終她只能歸結為,可能因為這張臉實在太像先帝了吧。
但先帝一向溫和寬厚如春風和煦,對太後也是不假辭色,原來太後喜歡些甜言蜜語之人?
即使這些話聽起來就很假。
廣百覺得自己成功領悟了太後的心思,但她選擇當個啞巴,微微欠身退下。
廣百退了下去,殿中無人,子書謹這些年已經不大會自己親手殺人,好險應該保住了一條小命。
裴宣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子書謹的手指驀地蹭了一下她的唇。
是很曖昧那種磨蹭,一開始只是撫了一下她的嘴角,慢慢從邊緣移至唇珠,輕輕摩挲過唇紋又往下按了按。
冰冷的指尖在輕點她的唇縫,像是某種暗示。
“!”
裴宣這下真的汗毛倒立冷汗如瀑,如果這時候子書謹真的扣開她的唇,就會發現她連牙齒都在抖。
想象一下自己綠自己和真的要自己綠自己還是不一樣的,裴宣本以為自己能當個沒有心的樂子人,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心中忽而湧出一股沒來由的哀慟。
她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出口,只感到一陣揪心的苦痛。
子書謹見她唇角緊抿便也撤開了手,自己躺了下去,長發在柔軟的紗幔間散開,那雙眼如越過千山停留在她身上。
“不是要服侍哀家嗎?”
她遙遙向怔愣在床榻間的少女伸出手,聲音緩緩但不容拒絕:“過來。”
如同在遙遠的時光裡沖她年少的妻子招手,年少的裴宣永遠不會如她所願,好像不跟她對著幹就會渾身不舒服,而面前的少女卻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容不得她不過來。
她愣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移了過來。
她垂著頭,臉上還有未消的巴掌印,剛剛那一巴掌打的太狠,那張年輕的臉已經腫了起來,精心編織的發髻也已經半散,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垂落。
她在咬口腔內側的肉,於是連唇色也顯得如此蒼白,因著低頭的緣故容顏半掩於黑暗,只有輪廓顯得清晰而倔強。
她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