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天命在你?你有啥特別的?當年打天下的時候你不一樣是肉體凡胎,也沒見刀砍過來的時候避開你,箭射過來的時候放過你,刀削了肉你也哭爹喊孃的鬧騰不是。
憑什麼你現在要當皇帝?我們就只能給你伏低做小?
不服,那就要爭!爭個頭破血流,爭個你死我活。
血脈相連的親兄妹也能反目成仇,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牢不可破的呢?
無數的人命瘋狂的填補進去,然而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對爭權奪利有著瘋狂的嚮往,對那把椅子有著那麼強烈的渴望。
其中有一部分人是真的因為活不下去才造反也真的只想活著,他們無法對同生共死的同袍下手,然而身處混沌他們無法獨善其身。
你不殺別人,他們拉攏不了你就會懷疑你被別人拉攏過去,又怕你去告密,就會想先下手為強。
他們找到了裴宣娘,有時候裴宣也覺得好笑,好像有任何事都能找她娘,她娘也確實能解決的了。
她娘給不願參加混戰的人在某個隱秘處找了一片山林,秘密遷徙他們的家人,讓他們避開禍端。
他們雖然畏懼混戰但也明白不能放下刀劍,臨走時帶走了大批的火藥馬匹和兵器,足以建成一個銅牆鐵壁般的山寨。
這件事秘密進行,她爹也默許了,就算爭取不到朋友也沒必要多來些敵人。
事後天下安定寨子給她娘遞過一封信,若有召必相助,以送行時的綠蟻杯為證。
這玩意兒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寨子兵符,雖然只是一次性的,但總比現在她一無所有好,果然能握在手裡才是讓人安心的。
雖然這玩意兒是個妥妥的不祥之物。
送給她娘她娘沒用上,她娘死後秘密轉交給了她舅舅威德侯白堂,她舅橫死後移交給陵川,再由陵川送給了先帝,也就是她自己。
這期間好像還不到十年,擁有過這綠蟻杯的四任主人全部死於非命,如果再加上一個曾經和皇後一起擁有過的她爹的話,這玩意兒就已經剋死了五任主人。
而且還都死的和子書謹密切相關。
有時候裴宣想一下都會覺得這玩意兒是不是被下了叫子書謹追魂的詛咒,擁有這杯子就會被子書謹追殺到天涯海角。
真可怕啊,裴宣不由打了個寒顫,但沒有一無所有命不由己可怕。
她當年藏這玩意兒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包括子書謹。
她不準備把這東西留給任何人。
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自己手裡。
摸這玩意兒摸了她一手灰,應該還沒被人發現過,她爹孃死的太早她也跟著去了,其實細想一下離天下太平也沒兩年,她那些姨姨娘娘叔叔伯伯應該還活著。
就是不知道用裴歲夕這個身份要怎麼自圓其說,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應該高興她終於有了那麼一點籌碼,不再是爛命一條了。
裴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鼻子邊上傳過來香甜的氣息,她張開口靈書剝了一瓣橘子喂進她嘴裡。
“呸呸,怎麼這麼酸?!”
裴宣酸的眉眼鼻子皺成一團,差點眼淚都下來了,這橘子不光是酸的它還是熱的,她這種愛甜的人最怕的就是酸了。
靈書手足無措急忙給裴宣端水:“小姐沒事吧?我是聽門房的阿婆說天天在雪地裡當值寒氣重用烤橘子祛寒氣可好,我特意去買了兩個橘子烤了。”
裴宣酸的牙疼,她也不說話搶過一瓣就往靈書嘴裡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