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在這一刻驟然感到一陣不知名的悲傷,逼的她眼眶發燙,她忽然有一種沖動她也去做了,她抬起頭吻在子書謹唇邊,子書謹嚴正的面色忽而一僵。
“太後,您當然沒錯,”這只老虎需要順毛摸,子書珏教的真理,“只是您如今禦極天下,你才是天下法度,既如此又何妨偏心一些呢?”
“臣愚鈍太後言臣內秀是一種偏愛,又為什麼不能給陛下一些偏愛呢?”
她是覺得自己不夠愛裴靈祈?
子書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幾乎要將掌心刺破,她追過去怨念一般咬了一口裴宣的唇,聲音冷沉:“你這個後娘倒比那個沒心肝的親娘更關心陛下。”
裴宣一僵。
這話很不對勁,幾乎等於一種詭異的試探,裴宣嗅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
子書謹在埋怨先帝死的早,但將這股怨氣發洩在她這個替身上,是試探還是單純的恨意?
裴宣驟然發現自己太主動了,讓子書謹産生了懷疑,她一個面首為什麼這麼關心陛下的未來?為此不惜觸怒太後?又不是親生的女兒?
除非你的殼子裡真的帶了點親娘。
她有了破綻,她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在意,至少,她想替裴靈祈爭取一下。
從來沒見過面的女兒並沒有朝夕相處培養的親情,可是血緣如此奇妙,那個幼小的女孩如此像曾經的自己,讓她産生了不忍。
對裴靈祈,對年少自己的不忍。
“太後連陛下的醋也吃嗎?”裴宣手心冒汗,轉瞬間想了無數種理由,她必須要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為自己開脫,不然很難糊弄過去。
子書謹太敏銳了,是了,她的溫和只是表象,她已經開始懷疑了,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她扒下這張皮。
她環住子書謹的肩,幾乎是一個倚靠在子書謹懷中的姿態任由子書謹收攏懷抱,她已經無心計較了,飛快的低頭啄吻了一下子書謹的唇。
“陛下是太後的女兒,臣不願太後左右為難,只有陛下認可了臣,臣才能和太後長長久久啊。”
我真是一個貼心的小面首啊。
裴宣靈光一閃找到了思路:“陛下偷偷和臣約定,若是太後答應便不再阻擾臣與太後,太後就答應了吧。”
“陛下有這個膽子?”子書謹輕呵了一聲。
裴靈祈不會有這個膽子,也不會有這個想法,因為從一開始在唸書方面子書謹就杜絕了她的軟弱和求饒。
裴宣和裴靈祈相處時間太短了,她看見的是裴靈祈撒嬌耍痴和層出不窮的詭計,所有一切的底線是裴靈祈必須按時上課。
她不上課一次假期就少一天,一年只有四天,超過四天就扣明年,依次後推。
“就是因為難所以陛下才出了考臣啊,”女兒你可不要穿幫啊,“太後.......”
裴宣開始學話本子裡的狐媚子搖晃子書謹的肩膀。
“原來你這麼想和哀家長長久久麼?”子書謹精準提取到了關鍵詞,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我待太後之心天地可鑒。”
子書謹終於流露出幾分無奈:“此事哀家會和陛下再商議,若是陛下願意,改為月中休一日或者七日休半日。”
有的休這也是一個重大進步啊,總比三個月休一天強。
“謝太後。”
子書謹推開她,閉了閉眼:“去告訴陛下吧,哀家處理完政務再去看陛下。”
再陪她胡鬧下去今晚怕要睡在摺子裡了。
達到目的的裴宣瘸著腿快速跳出去,柺杖篤篤聲都顯得格外雀躍,只有她自己知道後背已經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