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牡丹如今算是子書謹的死對頭,給子書謹找茬找的得心應手,有時候裴宣都覺得汗顏,鄭牡丹如今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過去也沒見鄭牡丹有這個膽子啊,看見子書謹一樣嚇的聲都不敢吭。
果然是物是人非,裴宣在心裡悄悄嘆了口氣。
子書謹的手無聲落在她頭頂,溫暖的掌心從發頂一下一下按揉著蔓延到她耳垂,捏了捏,聲音微微的啞:“還不專心?”
裴宣意識到自己的分神連忙討好的湊上去親了親,給自己找到辯解的理由:“因為想到太後所以才分心。”
子書謹被親的微微顫慄,下半身的肌膚一下子緊繃了起來,讓她不自覺的收緊手掌抓住少女散落的發絲,她短促的笑了一下,失神間喃喃的道:“是嗎?在想哀傢什麼?”
那人卻不回答了,只是用挺翹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她,專心服侍起來。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裴靈祈專心致志一筆一劃的寫著自己的功課,忽然她好像聽見什麼聲響,婉轉的輕盈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竹門。
也許是繼承自她的母親,也許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天性的向外探索,她有一顆天然的旺盛的好奇心,對一切不熟悉的事物都抱有求知慾。
沿著小徑往前行去,撥開一片草叢,春意漸深,山間不知何處來了一隻小貓,躲在掩映的花草間伸出粉色的小舌舔舐著綠葉上的一汪積水。
它像是渴極了一下又一下將垂落的葉片拽的輕輕搖曳,雨珠簌簌直落打濕了它身上柔軟的毛發,過了很久它有些遲鈍的發現了什麼,警覺的回頭看著那個靠近的女孩。
裴靈祈俯身蹲下鬆了口氣小聲道:“原來是小貓啊。”
——
雲收雨歇之時已經到了申時,裴宣很有小白臉覺悟的給太後清理幹淨,以保證心氣不順的太後能夠舒了這口火氣,而不會殃及池魚。
子書謹看著忙碌的某人伸手揉了揉少女散落的鬢發,裴宣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太後的手簡直是打擾自己的程序,於是伸手拉下太後的手在掌心親了親而後放到一邊。
意思是別打擾我了。
子書謹愣了愣,這種事後的親暱讓她心中暖熱,忍不住想要更親近一些,手沿著散亂的衣裙去觸控眼前人溫熱的軀體。
她很喜歡這項活動,簡直是魚離不開水一樣要和麵前的人緊緊相依,片刻也不得分離,這嚴重阻礙了裴宣的動作。
裴宣單手擰幹布斤,忍不住用骨裂的那隻手拉住太後的手腕,與她十指相扣,微微嘆了口氣。
“太後在找什麼?”這真的太不像子書謹了,子書謹就應該把衣領收至脖頸最高的那一寸,看誰都拒人千裡之外,誰敢靠近就給誰一箭才對。
可能是鄭希言走了,子書謹今日心情格外不錯,她仰面躺在竹榻上,竟然還有心開玩笑:“哀家在找你的心在何處?”
什麼話啊真的是,人的心不都在肋骨第二根骨骼下方嗎?這還是當年子書謹教她的,要殺人就攢著勁兒朝這兒射,力求一擊致命。
裴宣幹脆的把她的手一拉放在心髒上,眨了眨眼睛,笑言:“我的心不是一直都在太後這裡嗎?”
她這話算一語雙關,它在你手裡,也在你這裡。
子書謹沒料到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個人微微一僵,抬眸去看撐在她面前的少女。
她是如此的年輕鮮活,漂亮的眼睛像雨後初晴,窗外午後有些昏黃潮濕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給她渡了一層淺淺金色的柔光,映照著眼中情意不似作偽。
這一切都是從未有過的美好,美好的讓她覺得彷彿大夢一場,她張了張口,剛剛被填滿的心竅好似又被突如其來的情緒擊的潰敗,急需什麼再次充盈。
她的目光太晦暗了,幾乎流淌著實質的侵佔慾望,裴宣就知道她想要什麼,她低下頭,漫無目的的希望能夠在晚飯前結束。
以前覺得吃軟飯真是一件無本萬利的好事,現在才知道軟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至少需要一把子好體力。
第二回快結束時門扉處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子書謹武功卓絕,哪怕是這種時候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下意識抓住裴宣,在裴宣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拉過將她按在身後。
“誰?”
距離門框還有一尺距離的裴靈祈眨眨眼:“母後?”
子書謹是直覺動物,察覺到有危險第一時間是應對,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非同尋常的親密姿態,等察覺到時她也不禁咬緊牙關,以免自己發出什麼不堪的聲音。
裴宣無奈的伸手接住太後,攬住子書謹的腰輕輕吻在她發梢:“好了,是靈祈。”
等裴宣整理好衣裙,簡單攏好發絲,最後在銅盆裡淨完手出去時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鐘。
暖黃色的斜陽鋪滿了磚石,臺階下是流轉的水痕。
裴靈祈抱著一隻雪白色的小貓乖乖站在門邊,小貓淋了雨顯得氣息奄奄,裴靈祈知道自己可能惹事了,還沒看清出來的是誰就討好的開口。
“娘親,我想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