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廖青見裴宣去了吆喝著要給她分一條腿,把血擦在身上然後飛快的去換了一身衣裳。
如此貼近生活的場景,看起來真是沒有一點反賊的跡象。
“舅舅上回沒受傷吧?”
“怎麼會?那個老匹夫能傷到我?也就是墓裡的機關攔住了我才讓他跑了,嘿,結果死在那個妖後手裡,忠心耿耿給她賣命幾十年是這個結果,真是報應啊。”裴廖青說起這個神采奕奕。
他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那些老仇人一個個的全死幹淨了。
讓這些孬貨白活這麼多年夠本了。
“夕夕,倒是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當時我都快爬到墓道口了,結果山上全是馬蹄聲我就又縮回去了,來,讓舅舅看看?”
裴宣被他仔仔細細的轉身看了一遍,眉眼間有些無奈:“舅舅就只想跟我說這些嗎?”
靈書和宗叔已經在前面商量著帶走那一塊肉,後院只剩下裴廖青和裴宣,你要是隻跟我說這些我就要回去睡覺了。
聞聽此言裴廖青果然鄭重許多,他把手按在石桌上,目光灼灼的盯著裴宣。
“夕夕,舅舅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害怕,”他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劉遠珍那個老東西不是你親爹,你母親其實是太祖皇帝胞妹,當年力壓一十八路諸侯第一個王爵,雍州王,裴東珠!”
裴廖青緊緊的盯著裴宣,生怕她很害怕或者驚慌,但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面前的少女還是閑閑坐在那裡無動於衷。
裴廖青難得有點不安,怎麼沒動靜呢?不應該啊?
“我早就知道了,舅舅。”
要是沒我默許裴歲夕早死一百遍了。
這個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裴東珠有遺腹女的事她娘白針知道,且也是白針保留下來的,不然裴南茵産女時間有問題根本瞞不住。
白針就是這麼一個濫好人,更何況是對待有真患難之情的裴東珠。
白針死後這件事為裴宣所知,那時候裴東珠的附屬都安安心心的在西荒拾牛糞,也掀不起什麼波瀾。
裴宣去見過那個幼弱的小姑娘,被繁重的功課壓的面黃肌瘦,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是個人都知道並不是長命的面相,輪廓裡隱隱有裴東珠的影子。
裴宣已經殺了太多人了,殺到她已經厭倦疲憊,宗室凋敝,讓那個活不長的小姑娘活下來吧,畢竟那是她姑姑唯一留下的血脈。
當年一念之私沒想到無心中救了她自己一命,也算無心插柳。
但裴廖青就很疑惑了:“夕夕怎麼猜出來的?”
裴宣端起破口茶碗喝了口:“舅舅見我第一面就知道了,舅舅說我很像我娘,但我明明更像先帝。”
就因為表姐妹長的太像所以才被太後抓去當面首。
裴南茵圓臉溫敦,當然和先帝兩模兩樣,既然不是裴南茵另一個是誰不就顯而易見?反正不可能是入贅的劉遠珍。
這理由其實有點牽強,但裴廖青一拍腦殼相信了:“果然不愧是殿下的女兒,就是聰明。”
“夕夕,你不要恨你母親,這都是劉遠珍和裴萬朝那個老不死的錯。”裴廖青不知想到什麼急切道。
“當年你母親被逼無奈造反前其實親自去接過你孃的。”
既然要反叛就不可能留下把柄給裴萬朝,其他親人也就罷了,反正跟裴萬朝同一個爹媽,裴東珠的親人也是裴萬朝的親人,這點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