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兩個同門中,有一個是幕後黑手,是很有可能的,如果說他倆勾結在一起都有問題,那他就不信了。所以只要他們兩個中途分開過,就有了作案時間和嫌疑。
牧離塵雙手抱著手臂:“我倆一直在一起。”
楚臥雲點點頭,牧離塵道:“還有什麼要盤問的,盡管來吧。結巴一下算我輸。”
“有!”楚臥雲忽然審視另外一人:“從剛才開始,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姜師弟。”
風吹起姜珏遮住面龐的白紗,他站得很直,看起來沒有一絲困窘,還有心情給赤魘餵了一隻小黃魚,高深莫測地道:“師哥懷疑我?”
楚臥雲:“師弟莫怪,我見北辰君好像是被你倆嚇死的,故而有此合理推測。”
“我與牧師兄從頭到尾一起行動,並未分開,足可說明兇手不是我。”姜珏有理有據,“但是,我也有個合理推測。”
楚臥雲:“但說無妨。”
“北辰君是在你面前斷氣的,最大的嫌犯,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牧離塵有些不悅:“姜師弟,你這是什麼話?”
“而且……”姜珏繼續氣定神閑地道:“師哥現在本應在禦靈殿閉關不出,為什麼不顧掌門命令出現在此,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吧。”
楚臥雲居然被堵得一句話說不上來。這麼看來,自己確實是最應該被懷疑的人。就這樣,三人陷入了相互懷疑的怪圈。
沉默良久,姜珏突然軟了態度,道:“我倒是想起另一種可能。”
牧離塵道:“什麼可能?說來聽聽。”
“殺害北辰君的想必正是妖魔異類,而赤魘正是魔獸,我從前去清虛派清議時從未帶它,北辰君不知它是我的靈寵,是以見到我懷抱赤魘,以為我等與魔為伍,才悲憤驚懼交加,以至斷氣。”
牧離塵連番點頭:“我想也是如此!”
楚臥雲腦子裡浮現北辰君死前雙瞳中閃過的赤紅顏色,已經八成相信了姜珏的理由。
姜珏又不卑不亢道:“師哥莫怪,我並非有意汙衊你,只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外界早傳清虛派與逍遙宗為爭奪仙門第一派的位置,明爭暗鬥不可開交。北辰君身死的訊息傳出,不知有多少人會懷疑咱們下黑手,如果連我們同門之間都相互懷疑,豈不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到時候潛虛鼎沒找到,反倒惹來一身髒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席話說得漂亮,楚臥雲也覺得繼續猜忌來猜忌去的沒有意義,給個臺階就下了,道:“師弟說得是,為兄考慮不周。”
“好,那這篇就揭過,誰也不準再陰陽怪氣地對自己人講話。”牧離塵把劍插入劍鞘,“時候不早了,要是讓兇手帶著潛虛鼎逃走就不妙了。”
楚臥雲與姜珏點了點頭,三人一齊疾走片刻,很快,前方出現一個怪石嶙峋的洞口,直往外冒著陰寒的邪氣。周圍一大片土地寸草不生,燻得楚臥雲皺著眉頭掩住口鼻,一抬腳,鞋子卻被泥土吸住了,蹲下用手拔,掌心染得一片紅色,不知道是人血魔血還是獸血。
赤魘卻嗷嗚一聲,像猛虎回窩般,一道閃電般躥了進去,連姜珏也攔不住,他慌道:“我先進去找找。”一頭紮進去。
“沒良心的畜生,回了老家忘了娘。”牧離塵嘲諷一句,突然伸手,將企圖提腿跟著一起進去的楚臥雲攔了下來:“你不準進,在外面待著。”
“好好好……”楚臥雲舉手後退兩步,牧離塵正驚訝他這次這麼聽勸,忽然見他臉色豹變,毛骨悚然地看著洞口。
牧離塵想也不想,轉身回頭看,什麼都沒看到,卻感覺身邊有道青色的影子閃過去,正正進入洞xue。
“我就知道!”牧離塵咬牙切齒,抽出湛金劍,最後一個進去了。
本以為入口雖小,內部會擴大一些,沒想到這是一條巨長無比的甬道,直徑狹窄僅容一人透過。
楚臥雲手裡舉一張明火符,小心觀察,在兩人的前後夾擊下,走得舉步維艱。因為地面坑坑窪窪,堆滿了碎石、動物的屍體骨骼,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魔族兵器,這裡應該長期遭受外來侵犯。
“你幹什麼?”最後面的牧離塵看著楚臥雲撿起一柄斧子形狀的兵器,在岩石上刻下一個記號。
“師弟有所不知,在這種鬼氣森森的地方,通常會出現一種神奇的現象,叫做鬼打牆。”楚臥雲煞有介事地道:“你以為咱們是一條道走到底,實則返回之後,會發現走的根本不是原來那條路。”
牧離塵嗤之以鼻:“不就是空間轉移的陣法嗎?本座一眼就能識破。”
楚臥雲嘖嘖嘖道:“師弟千萬別掉以輕心,如果發現任何異樣,盡管來求助為兄便是。”
“哼,你自個兒別突然犯病暈過去,我就謝天謝地了,豬腎還得接著吃啊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