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快,他打算連闖三大門派,奪取喋血仙巫的密寶,藉此增強自身實力後,再去挑戰扶姜。”
又是喋血仙巫!數數看,到目前為止,這款少數民族鬧了多少煩心事,而且還是原書裡沒有的,真會給自己加戲。
“他去的第一個門派,就是逍遙宗。”姜珏抿抿嘴,提起往事略微無奈,“他只知聖陰丹由我逍遙宗守護,卻不知聖陰丹在楚師兄你身上。”
楚臥雲想起以夏紫鈎為代表的魔族情報網,覺得崖兀能找到逍遙宗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彼時師哥在龍遊峽,他自然尋不到半點聖陰丹的蹤跡,在找尋數日無果之後,他打算,找一個知情的人打探訊息。”
“所以他找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不是第一個……”姜珏的聲音暗了暗:“他抓了好幾個低階弟子,拷問無果,就把人殺了。”
問不到就殺掉,這才是正常的魔族作風。
“那,你就是他第一個問不到,還殺不了的人。”
姜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繼續說:“我當時,剛去玉虛峰獨居,他來我門前,想要洗個熱水澡。”
“然後你就讓他洗了?”
白色幕笠上下動了動。
這真是清奇他媽給清奇開門,清奇到家了。玉虛峰那種地方,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人,還不是來討要吃食熱水,而是……洗澡。”
“他偽裝得好,我以為是哪位長老座下的小弟子,犯了錯,怕受罰,躲到玉虛峰,他在門口縮脖子搓手心,臉蛋又紅又裂,可憐得快要凍死了。”
“行吧。”楚臥雲想象若自己是姜珏,也會一樣請他進門。他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他在我寢殿裡呆了一夜,次日便走。第三天,又來了,還帶來一隻幼貓,就是赤魘。”姜珏撫了撫袖子,“我知道,他是怕我一個人待著憋悶,讓我養著逗悶子玩的,即使那貓是隻魔獸幼崽,我也……沒去多想,就養了。後面他便三天兩頭往玉虛峰跑,要看赤魘。”
旁觀者清,楚臥雲算是聽明白了,哪是讓貓給姜珏逗悶子,崖兀是用貓做藉口,拿他的姜師弟逗悶子呢。
“你就沒懷疑過嗎?”
姜珏語帶悔意:“應該懷疑過吧,尤其是聽聞門派裡死了好幾個弟子,還是被魔族所殺的時候。可我,不知為何總沒試探他。直到,他向我問起師哥你的下落。”
“你告訴他了?”
“沒有,我說我不知道。”
“行啊師弟,夠義氣。”
“不不不,我是真的不知道。”姜珏擺手,“掌門師伯是秘密帶你去的,你的下落他誰也沒告訴,否則,他這麼些天,隨便抓個人,也該問出來了。”
“哦,後來呢?”
“後來……”月光撒在他的白衣上,好像在濃稠地、靜謐地流動,他彷彿有點低落,“他或許放棄了,轉道去了清虛派。”
“找潛虛鼎?”
“是的,潛虛鼎很好找,但他也驚動了清虛派永珍塔的結界,被困在裡面,我那時正巧在清虛派參加試劍大會,跟著北辰君一齊降服了他。”姜珏別過臉:“他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讓潛虛鼎的封印解除了一部分,我的傷,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楚臥雲直覺姜珏不希望他再追問下去,那被潛虛鼎的火灼傷的面容,定是他一輩子也不願意回憶的禍事。
“經此一戰,崖兀重傷逃離,閉關三十年。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兩廂寂靜了須臾,這時候,外頭突然冒出一串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停頓在房門口。
楚臥雲也不顧禮儀什麼的,拽著峰花姜的衣服把他往床上一丟,自己也躺了上去,甩被子蒙頭一蓋。甫一拾掇完畢,房門便被輕悄悄地開啟一條縫。
一個人高馬大的影子閃了進來。
楚臥雲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熟悉,眼簾掀起一條縫,就著月光看到一雙玲瓏小腳。
得來全不費工夫,要不是牧離塵為了減輕聲響拉起了衣擺,他得等多久才能看到心心念唸的小腳。
牧離塵背上兩把劍,手上還打著繃帶,走到床邊。楚臥雲有點怕他來報自己徒弟的斷臂之仇,正要故作剛睡醒的樣子,表示自己實在不行還可以喊人。牧離塵卻一把掀開了被子。
就是這麼直接,就是這麼突然,就是這麼不客氣!
被子底下兩個人,一個瞪大眼,一個蒙著面,都在看他。
牧離塵一跳老高,三丈遠,沒有抽劍,拿食指指床上二人,鐵青著臉喝道:“你們!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