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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罪浪滔天 【稍等,這邊聯系程式設計師。】……

第72章 罪浪滔天 【稍等,這邊聯系程式設計師。】……

楚臥雲覺著冷, 想蜷縮起身子卻動彈不得,意識如陷入深海,丹田的不適感正在侵蝕他的身體, 閉著眼睛, 半夢半醒間, 嘴裡被人塞了一個長杆狀的東西, 他條件反射般貪婪地深吸一口, 熟悉的煙葉味灌入肺腑, 像沙漠中將死之人得了瓊漿玉露。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回籠, 他拉起沉重的眼皮, 視野漸漸明晰, 周圍是陰冷的四壁,頭上是漆黑的穹頂, 分明是一個牢獄之類的地方。他轉了轉脖子, 看向微弱亮光,燭臺放置在一張血淋淋的大鐵桌一角,那血液層層疊疊,氧化暗沉得發黑, 不知是多久的陳年老血。桌上放著斧子、鑿子、鋸子, 大刀小刀之類的, 血跡斑斑,像冰冷的分屍工具。燭光搖晃,這些器具的影子投在牆上, 像張牙舞爪的怪物。

嘶嘶呲呲——他聽到一種奇怪的利刃劃開物件的動靜。

大桌後頭,還有一張破破爛爛的小凳,凳上坐了一個灰衣年輕人, 那人手長腿長,曲著腿坐在小凳子上略顯侷促,但他還是定定地坐著,在五步遠的地方,側身子對著楚臥雲,正面無表情地用一把尖刀削東西。

霎時間,楚臥雲魂都快嚇飛了,待看清他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又大喘一口氣。

他手裡握著一塊巴掌大的木料,正在把它削成不知是齒輪還是軸承的形狀。小心翼翼,神情專注,匠人擺弄自己的心血一般,吹了口木屑,欣賞了會兒成果,這才露出滿意的笑。

他眼底一片青紫,暗室的燭光映照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好幾天沒睡了。

楚臥雲的手臂向後縛著,腳上捆著密密匝匝的粗麻繩,繩索長長地連在焊在牆壁內的鈎子上。捆他的人定是十分粗暴,結綁得也不雅觀,卻異常牢固。他空有一身元嬰修為,此時既無法寶在手又無法結印,丹田空虛,宛如廢柴。

得,舊疾複發了。

盡量不弄出動靜,楚臥雲微微扭動身軀,如一隻老鵪鶉般不雅地撲騰,失卻平日裡的仙風傲骨。

殷童慢慢地說:“前輩醒了?”

楚臥雲悶哼一聲,算作對他不服氣的回答。

殷童站起來,把剛做好的軸承零件安在一架精美的紅色木椅上,不知從哪裡又取出一隻窄輪子,中心朝那軸承上套進去,赫然組成一把完整的輪椅。

輪椅的其他部分也做得很仔細,椅子和輪子外表刷了紅漆,看起來光潤水華,甚至都快盤出包漿了。

“這是什麼地方?”楚臥雲硬著頭皮開口。

殷童滿意地推了推輪椅:“我去了趟魔宮,可正逢叛軍反攻,魔尊大人正在戰場上廝殺,沒空見我,只好先回來,等風波平息一些,再想怎麼處置您。”

楚臥雲坐在冰冷的磚塊地面上,不由自主把雙腿往後縮,抽搐著笑道:“我們一個正道一個邪道,說點什麼不好,非要坐在這裡討論魔族內務,挺奇怪的哈。”

“放寬心,這椅子不是為您準備的。”殷童涼颼颼地瞥他一眼,“不過,聽說因為聖虛前輩出逃,魔尊一面對抗叛軍,一面還分心滿世界尋人,弄得心力交瘁,兩天前,同上任魔尊正面鬥了一場,”殷童頓了頓,頗善於吊人胃口,陰笑道:“哎呀……”

楚臥雲眼皮一跳,很快問道:“他受傷了?”

如果不是傷得昏迷不醒,殷童給他帶去自己的下落,他又怎會不見?

殷童道:“不錯,傷得挺重,但不致命,等他清醒,我再將你梳洗打扮裝點一番,進獻給魔尊,定能討得更厲害的靈丹妙藥。”

楚臥雲定了定心神,說:“你就不能有點兒出息,只會悶頭求助上位者,自己卻對醫術一竅不通,這樣如何能救得了竹縷。”

聽到這個名字,殷童如最私密的地方被人揭露在太陽底下,雙手迅速捏拳,眉心擰起,陰森森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其實楚臥雲是盲猜的,沒想到,猜對了!

靈音寺,雙腿殘疾,他口中不存在的“哥哥”,敢向魔頭求取鯨胎,天之驕子莫名失蹤,精心製作的輪椅,包括浮石村村民口中死去的“阿疼”……冥冥之中,這一切似乎有了串聯。

楚臥雲恍惚中抓住了一條暗線,卻不知這線到底是如何扭曲著將往事和真相勾連。他不是神仙,僅憑這些線索,沒有時間細細推敲,遠沒有達到破案的程度。

只不過,三言兩語間,便肯定了二人必定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何不接著再詐他一詐?

楚臥雲道:“你要是讓我見到竹縷本人,我就讓我師弟,名揚二界的萬醫閣主離歌子來醫治他的腿,如何?你把他關到哪兒了,是這裡頭嗎?”

殷童警惕地說:“你都被逍遙宗掃地出門了,離歌子會賣你人情嗎?”

楚臥雲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是……”

殷童冷笑:“逍遙宗聖虛子與掌門嶽夷不睦,假借閉關的名義外出躲避,逍遙了好幾年。哼,您調查我,我就不會調查您嗎?”

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楚臥雲眯了眯眼,高深莫測道:“你不信就算了。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老寒腿患者忌諱呆在陰冷濕暗的地方,這是平頭小民都知曉的常識,如果竹縷真在此地,那他能好才怪。”

聽到這十分有道理的建議,殷童眼珠轉動,朝右前方的牆壁掃了一眼,沉思片刻,張了張嘴 ,但是沒說什麼。

看他這反應,楚臥雲確定了,竹縷正是被關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