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比試什麼?楚臥雲覺得麻煩得要死,很不得當場一掌拍死這些狐臭味兒的妖精和綠茶味的男模。再殺進去擒住那死狐貍,橫豎他與知修黎的修為半斤對八兩,不一定會輸。靜下來想了想,又覺得太冒險了,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還得謹慎為妙。
很快有狐貍喊到他的假名字,又喊了另外一人的名字,圍觀群眾驚呼不已。楚臥雲打眼一瞧,好嘛,他分到的對手,長得那叫一個賽天仙。還聽邊上的“工作狐員”咬耳朵說:“他倆一個賽一個的出挑,居然分到一組,哪個被淘汰了,都很可惜呀。誒呀呀怎麼辦呢……”
名字還在唸著,在等待的空隙裡,楚臥雲感覺那美男子一雙眼珠子牢牢黏在著自己臉上,還在他身上上下掃視。那雙鳳眸裡,有五分輕蔑,三分敵視,兩分嫉妒的火焰陰燃。很明顯,他被人家敵視了。楚臥雲給他弄得如芒刺背,手指撥了撥劉海遮住臉。這時候,那美男子居然主動走近他,別扭地問:“你是哪裡來的?”
“啊?你問我?”楚臥雲看了看四周,再用手指指自己,假裝不知道他在關注自己,裝無辜,“我從人界來。”
“誰不是從人界來?”美男子語氣不善,“我是問,你是被綁來的還是怎麼著?”
“不是,我是主動來獻藝的。”
美男子眉心皺得更緊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路,名仁甲。兄弟,啊不……集美你呢?”
美人雙臂環胸,趾高氣昂地不回答:“你修為怎麼樣啊?”
“才剛入練氣期。”
那陰柔的美男子聽了,昂著腦袋用鼻孔看人,哼道:“沒出息,屁大點修為,怎麼敢到狐王宮殿裡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臥雲裝孫子:“因為小弟久仰狐王大名……”這時,工作人員突然宣佈比賽開始。楚臥雲沒說完,只好暫停對話。乖乖聽狐貍總管的指示——比賽形式是七局四勝制,而第一項,便是要脫了衣服,比誰的面板白皙通透。
一個個男子就跟後宮選美似的,開始脫衣服露肉,滿室春光,爭奇鬥豔,楚臥雲大飽眼福。脫的人多了他也不尷尬了,羞恥心大半離家出走,心裡想的是快點輸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衣服剝到一半,腰胯間突然猛受一擊,打了個踉蹌,站穩之後,發現居然是那對手用腰還是屁股用力頂了他一下,逼得他往後退了幾步。
“集美你撞我做什麼?”楚臥雲問,突然,白色光澤閃瞎了他一雙眼。他發現,剛才自己站立之處,恰恰有一小束光線從樹縫裡透進來,那縷光正正灑在美男子一身面板上,勾勒出瑩白到發亮的顏色。
美男子將他擠走,正是為了站在光線更足的地方,好搶到美白buff。
眾人皆被美男子一身冷白肌膚勾引了視線。裁判拿一張色卡在他身邊橫豎比來比去,嘖嘖贊嘆,定了個最白皙嫩滑的等次。
不出意料地,楚臥雲輸了。那心機婊用志得意滿的賤表情對他挑眉,平白激出楚臥雲一身反骨,他擼兩下不存在的袖子——非得好好跟這心機男比比不可了。
嚥下這口氣,第二項,是比誰的手腕和腰肢纖細。這迴天時地利可不管用,得直接拿尺子量。古書上有環肥燕瘦、沈約腰細之美談,練舞之人更要求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楚臥雲以前沒注意,現下一瞅自己和對方,便知這一把穩了,在腰細不細這方面,自個是老天追著賞飯吃的型別。
心機男婊的身材也很奈斯,不過整體來講比楚臥雲高大一些,怎麼吸氣縮腹,也比不過他。這把楚臥雲穩穩得勝,心情好了一點。
裁判記錄之後,第三項,比試相貌。這就帶有主觀性了,一千個讀者有一千萬個哈姆雷特,人的美麗是多方面多維度的,評委打分也有自己的喜好在裡面,無法做到客觀公正。仔細評價這二人,一個清新脫俗,一個妖冶魅惑,幾個裁判,以及看熱鬧的選手們紛紛拍大腿——沒法比啊!結果平局。
儼然,此二人的較量已經成了全場中心。
第四項,是比試姿態,站姿、行走、坐臥,各方面都得比較。楚臥雲散漫慣了的一個人,而對方專門練習過貓步,一舉一動扭得妖冶萬分,楚臥雲甘拜下風,承認氣質這塊他拿捏得死死的。
第五項,比較的是一把嗓音,又是個見仁見智的無聊專案,這一回,大多數裁判將票投給了楚臥雲。那心機婊嗓子盡管甜美惑人,可終歸流於俗套,而楚臥雲簡單來一首《水調歌頭》詩朗誦,狠狠拿捏住了“清冷美人”的屬性。
第六項和第七項分別是——琴和舞,倒輪到楚臥雲抓瞎了,心機男現是來了一段高雅的曲子,再表演了段狐族經典的歌舞劇。輪到楚臥雲時,他拒絕表演,沒有理由,惹人好奇,結果他雖然輸了比賽,卻給評委觀眾留下了強烈的印象。心機男贏了,反咬牙氣得半死。
七項比試結束,綜合來看,楚臥雲兩勝四負一平,徹底輸了。
楚臥雲大松一口氣,這段羞恥劇情終於能結束。老實說,從進樹洞開始,腦子裡系統的到幣提示已經滴滴滴響了半天,說是他為廣大讀者深夜獻上了肉.體福利,特此嘉獎他的。他氣憤地穿上衣服,等著隨其他輸了比賽的小可憐一起被請出去。那個心機男又走過來攔路,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楚臥雲知他是來炫耀的,沒有搭理,他卻鍥而不捨地轉到楚臥雲面前,道:“你剛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兄臺,問別人名字前,不報上自己的名號嗎?在狐王的地界,你敢這般沒禮貌嗎?”
心機男抬起一雙柔夷素手打理滿頭長發,眉飛色舞道:“我就問問嘛,你是不是輸給我,心裡不服氣啊。呵呵,你別氣,老實說,能贏我兩局,你已經很厲害了,輸在我手上也不丟人。”
楚臥雲把褲腰帶系緊:“既如此,便祝你好運,在這裡頭享受榮華富貴。”
心機男一把拉住他不讓他走:“想起來了,你叫什麼路人甲是吧,我剛問你為什麼來狐王宮殿,你還沒說完呢。”
楚臥雲不堪其擾,想搡開他卻甩不動胳膊,隨口道:“自然是我久仰狐王風華絕代,乃當世第一的美人,這輩子能侍奉他一次,也死而無憾了。兄臺你是有福氣的,可要繼承小弟的遺志,好好為狐王陛下獻藝。”
豈料那心機男一聽,毫無預兆地哈哈大笑,笑得極暢快,極誇張,眾人頻頻回望他,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這時,他竟然渾身爆出一股紅霧,遮掩了身形,須臾之後,平地起風,紅霧散盡。一個體態妖嬈、錦衣華服,媚眼如絲,下巴尖尖的長發男人出現在堂中,臉上三條紅色魔紋鮮豔奪目。
“狐王萬歲!”在場的九嬰狐族倉皇下跪,高聲吶喊,後知後覺的人族美男們顫抖著雙腿,跪倒一大片。
無不無聊,喬裝打扮一番,到自己舉辦的比賽上參加選美。
楚臥雲一顆心陡然懸起,反複確認剛才全程中,自己到底有沒有暴露修為。
“哈哈哈哈哈!”知修黎對他們理都不理,微微蹲下身,胳膊往楚臥雲的膝彎一抄,把人打橫抱起,疏狂大笑著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