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有些冷了,江望舒往她懷裡拱了拱,像找到熱源一樣安心地將額頭貼在她頸窩處。
好了,這下連臉都看不見,別說偷親了,連念想都沒了。蘇蘇無聲輕嘆,握握拳頭,抬手輕輕搭上她的腰,將她擁住,卻沒有再閉上眼,她忽然不想睡覺了,就想這麼躺到天亮。
她對江望舒的友情好像一不小心就升了級,不想跟江望舒做朋友了,想做別的關系。
這半夜很快就過去了,一眨眼,天空就綻放出刺眼的光芒,江望舒皺著眉嘟囔了一聲,嬌嬌軟軟啞啞的,聽得蘇蘇渾身一顫。
低眸與睡眼惺忪的江望舒對視上,對方剛睡醒的眼眸還帶著幾分水潤,軟糯得很,蘇蘇心頭又是一顫,這樣的江望舒太有反差萌了。
意識漸漸回攏,在感受到自己的膝蓋正夾著蘇蘇的腿,手也緊緊抱著對方的腰,彼此撥出的氣息正交纏在一起時,江望舒心頭突然一跳,一股熱氣漫上脖頸,但面上卻淡定得很。
江望舒緩緩退開她的懷抱,坐起身捋捋頭發,將自己可能已經被熱氣染粉的脖頸遮住,轉頭對還躺著的蘇蘇淺淺一笑:“早呀。”
蘇蘇盯著她桃粉的臉龐,軟軟一笑:“早。”
“時間應該不早了,我就不和你一起吃早餐了,回去收拾一下就該去上班了。”江望舒溫溫柔柔地留下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腳步匆匆,好像真的很趕時間一樣。
看著她消失在眼前,蘇蘇這才緩緩撥出一口大氣,雖然她清楚地知道她們是怎麼抱在一起的,但早上面對江望舒她也會不知所措,也會害怕對方會露出不喜的神色,但好在沒有。
不過她沒想到,江望舒竟然會臉紅,為什麼會臉紅呢?她也會緊張,會心跳加速嗎?蘇蘇仰躺著胡思亂想起來。
想著想著,她又忽然很想帶江望舒去摘花了,想和她一起把花朵別在雕像的耳朵上,真是想想都覺得很有趣。
可惜沒機會,天一亮,江望舒又是那個要打卡上下班的打工人,而她還是那個死宅,沒什麼事的話,她可以一直不出門。
其實,太宅也不是很好,要不去醫院看看向驕陽吧,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了,也不知道她化療得怎麼樣了,順便再看看李詩悅,可以的話,再順便和江望舒一起吃個午飯。
蘇蘇有時候是個行動派,想到就要去做,於是她開著車四平八穩地來到醫院,剛好在停車場遇到向舟,對方笑著朝她走過來:“蘇蘇,正好,李詩悅說想見你呢。”
“見我做什麼?”蘇蘇不認為她們有這麼熟,雖然半個鐘前她還想著要來看看李詩悅,但她清楚那都是藉口,她只是想來見江望舒而已。
向舟搖頭:“她沒說,只說有事要和你說。”
蘇蘇:“那我去看看吧。”
李詩悅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眼神也沒了往日的桀驁不訓,倒是平和了許多,也許是上頭沒人壓制她了吧,又或是經歷一番生死,看透了許多。
“你來啦。”李詩悅對蘇蘇扯扯嘴角。
蘇蘇點點頭,走到她旁邊,開門見山:“找我有什麼事?”
李詩悅把視線從她臉上移到後面的向舟身上,輕聲說:“向姐姐可以先出去嗎?”
向舟柔柔一笑:“好,那你們先聊。”
等病房只剩她們兩人後,李詩悅才再次開口:“謝謝你救了我。”
對於她感激的眼神,蘇蘇毫不在意:“我也不是要救你,只是當時的血有點多,想放一放了。”
她的話逗得李詩悅撲哧一笑,下一瞬又“嘶”一聲,顯然是扯到傷口了。
“不管怎麼樣,你放的血救了我一命,這是沒錯的。”再開口時,李詩悅有些輕松,“雖然我媽媽給我留了很多遺産,但你可能也不缺這個,不過以後我想當一名律師,如果未來你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找我,我給你免費。”
十五六歲的人說話總是帶著幾分對未來的憧憬,這很美好,但蘇蘇不認為自己未來會需要用到律師,不過她沒說話,不想破壞少女對未來的積極性。
“向舟說你找我有事要說,是什麼事呢?”這次蘇蘇問得有了幾分溫和。
說到這個,李詩悅漸漸嚴肅起了神色,斟酌半分鐘才開口:“其實,我在我家裝了微型攝像機,本想收集那女人打我的證據,卻沒想到我親爹竟然真要殺我。”
“真是應了那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她嘲諷地扯扯嘴角,“現在想來,我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不過前兩天我把手機埋在了你家門口的那塊草坪裡了,你可以幫我交給警察嗎?”
埋手機還是她怕被繼母給打暈過去,繼母又翻她手機,那就大事不妙了,但她又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只能埋在那個經常看她和繼母打架的女人家裡了。
至於她的父親,她早就不抱希望了,只是被他拿刀捅進身體裡的時候,還是會感到難受,但她也做不到諒解,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
蘇蘇抿抿唇,問:“你就這麼信我?”
她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就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而不是交給她的律師,蘇蘇覺得——她可真年輕。
“信呀。”李詩悅肯定地點點頭,“雖然你愛看別人家的熱鬧,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你是一個溫暖善良的人。”
蘇蘇:“……”
她們才見過幾次?就溫暖善良了?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