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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碼頭鬥力

離開莆田北上臨安,李文軒不忍心再拖累蘇晴雪一家,自然是去不得的,或者是去找楊再興,就此投軍,李文軒原本確實是做的這樣的打算,可是福州鏢局十多條人命之後,李文軒只怕自己已經成為了通緝要犯,更加上之前品劍山莊的事情還未洗脫清楚,李文軒也不願意再去找相識的人,何況與楊再興本就是一面之緣,若是因為自己的江湖事而連累了他,或者讓他為難,到頭來自己也是隻會更加過意不去。所以,最後李文軒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既然是從這西門出來的,不如就順應天意,一路向西去得了。

李文軒向西走了大半日,腹中饑渴難耐,想要買些酒食,可在身上一模,卻想起錢袋還在自己之前的那套衣衫之中,並且李文軒那日辭別了蘇晴雪獨自回莆田寺,哪有心思惦念銀錢的幹系,所以身上本就沒帶多少銀兩,如今這錢袋一丟,身上便是再無半文錢可用。

李文軒瞧著路邊的酒水鋪子,只能聞著酒香,幹巴巴的咽咽口水。

好在這附近的山野林間,多有些野豬、獾子,豺狗出沒,李文軒一路上便只好拿他們開刀,然後順便將皮毛到市鎮上賣了,還能換幾吊子酒錢。李文軒一路上並未住客棧,或是找些破廟荒院,或是找顆大樹往上一靠,湊活著就是一晚上,好在有內力護身,縱使天高地寒,也傷不到身子。

不過並不是一路上都能遇到這些野物,運氣不好的時候是兩三日連跟毛都見不到,李文軒這一路上,是饑一頓飽一頓,十多日下來,已經是頗見清瘦,再加上沒功夫打理自己,一身的衣衫也是破破爛爛,要不是一雙眸子還算是看著明亮,怕是已經與乞丐差不多了。

李文軒一直往西走,這日前面遇到一條甚是寬闊的大河攔住了去路,旁邊還有個碼頭,碼頭不大,但是各種來往的客商,渡船,貨船倒也頗多,看著十分熱鬧。

李文軒小時候便是在渡口邊上長大,只不過瀘州渡靠近北方,不必這南面的渡口熱鬧,但也依然讓李文軒起了幾分鄉愁。

李文軒剛好前些日子打獵收獲了不少,兜裡還空閑了幾十文錢,尋思著自己若是坐船渡河,怕是都要給了船伕,但偏偏此時肚腹中的酒蟲又開始作怪,便在那碼頭邊的小酒館要了壺酒,配上一疊花生,一邊喝酒,至於自己該是渡河,還是順著河道走,就自然往後放了。

在碼頭前後歇腳的地方,但凡是酒水攤子,多半都是十分的熱鬧,李文軒坐進去的時候,裡面大半的桌子都已經有人,隨後這鋪子裡陸陸續續又來了一撥人,便將其中幾乎坐滿了,只是李文軒這桌顯得冷清,因為李文軒衣衫看著實在是有些不像樣子,便沒人想要與他同桌,李文軒這些日子也破爛慣了,不管別人如何瞧著,自管喝自己的就是。

李文軒獨自喝了一陣,卻也聽著這裡頭別人的講話,得知面前這條河名作湘水,過了河那是衡州的地界。

不多時,這小酒鋪又來了一個中年人,看樣子有四十多歲,走起路來腳步重的很,不像是練過功夫,可雙臂瞧著卻是渾圓的,看來力氣是不小,古銅色的面孔上,有許多的皺紋,看來應當是吃過苦的人,不然不會有這麼多風霜的痕跡。

這人進屋要了一壺子酒,見只有李文軒那有空座,便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了。

本來兩人坐著,各自喝各自的,誰也沒有言語,誰也沒影響到誰,可那中年男子卻是一個勁的嘆氣,一邊嘆氣,還一邊跺腳。

李文軒本不是多事之人,可聽著他一個勁的嘆氣,心中暗想:“這人有什麼事情,這麼連番嘆氣,難道比我還倒黴不成?”

李文軒好奇心動,忍不住問道:“這位大哥,你怎麼總是連番嘆氣,是有什麼愁苦的事情?”

那中年人向著碼頭邊上一艘雙層的貨船一指,說道:“你看,船走不了啦,唉,貨物若是不能按時發到地方,我這趟可就算是白忙活了,說不定還得把自個兒的棺材本兒給賠上!唉!”

李文軒自小也是在渡口邊上長大,若說是船走不了了,那便是哪裡壞了,於是問道:“你這船是壞了不成?”

那中年人又道:“我這船是好好的,可是船上的夥計因為有事,走了兩個,如今人手不夠,這麼大的船還如何走得了?”

那中年說罷,大概是要借酒澆愁,咕咚咕咚的又喝了兩大口。

李文軒尋思道:“我現在反正沒有去處,身上也沒錢了,若是到他船上去謀些事情做,有吃喝,還能捎帶著我走一程,倒也不壞,可就是不知道他這船是去哪的。”

李文軒又問道:“這位大哥,敢問你的船是要開去哪裡的?”

那中年人正鬱悶著,也不管李文軒為何要問,當即說道:“我這船是去往洞庭的,給一個要緊的人物送些東西。”

李文軒尋思著:“左右洞庭我也沒去過,這每天饑一頓飽一頓的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就與他走一遭,還能看看洞庭的風光!”

李文軒說道:“這位大哥,你看這樣如何,你不是說你船上少兩個船工嗎,我自小就是在渡口長大的,船上的各種事情都清楚的很,不如我就到你船上做幾天工如何?你只要順便捎帶我到洞庭一趟就好。”

那中年人正為這船工的事情愁苦,忽聽李文軒這麼一說,當即來了精神,問道:“你可是當真?”

李文軒笑道:“自然是當真,我現在左右無事,又無處可去,是與你方便,也與我方便。”

那中年人正要拍板,可一搖頭,又道:“可是……可是我這上頭少了兩個船工呢,就你一個也不夠啊。”

李文軒一拍胸脯說道:“大哥,你可莫要小看我了,我一個人絕對比你兩個夥計的力氣要大!”

那中年人用有些狐疑的神色看著李文軒,顯然是不大相信。

李文軒笑道:“你不信?那咱們這就可以試試。”

李文軒說罷,擼出了膀子,往這桌子上一擱,顯然是要與這中年人掰腕子。

李文軒雖也健碩,可與那中年人的胳膊一比,當下就顯得細了一圈。

那中年人嘿嘿一笑,說道:“你要與我掰腕子,你這可是錯了,船上的那杆櫓,我這一搖就是三十年,那可是天天都在掰腕子啊,不是跟你吹,這整個湘水河道上怕是沒幾個人能掰的過我!”

那中年人說罷,將袖子一擼,果然都是黑黝黝的肌肉,顯得李文軒的胳膊頓時就跟小雞爪子似的。

旁邊的食客看到李文軒這桌上有熱鬧可看,當即就大呼小叫的圍了過來。

其中有幾個是認識這中年人的,一個鬍子拉碴的人上前說道:“這不童老大嗎,你跟人家娃子掰手腕,不擺明瞭欺負人嘛,你羞也不羞。”

李文軒之前與他一直沒有互通姓名,聽到旁人一說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中年人姓童,說話那人雖說是在拿童老大打趣,但聽這麼一說,看來這個童老大確實也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別人也不會這般說他。

童老大說道:“你知道什麼,這小兄弟說他的力氣比兩個人的大,要到我船上去做工,所以才要與我比試的,人家都上門來了,你說我能不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