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朗劍法雖說敵不過李文軒,但也可以躋身一流好手,平素也少有對手,看到李文軒連連避開自己的招式,驚奇之餘,則是越發的惱怒,後面的劍招是一招比一招兇險,李文軒心中也是怒氣陡生,覺得自己也沒得罪他,卻連向自己下殺手,實在太過不講理,便打算教訓司徒朗一頓。
司徒朗不斷進招,已經將李文軒迫到了一顆大柳樹之下,這柳樹十分粗壯,兩人環腰相抱,怕是都不一定抱的住,樹上枝梢也是十分茂密,司徒朗的劍在追擊李文軒的時候,劍光所過之處,柳梢柳葉便如雨一般紛紛落下。
司徒朗看李文軒無路可退,心中大喜,說道:“你最好自己將那破布摘下,不然我這最後一劍可不給你客氣了!”
李文軒不搭理他,只是斜眼向上望去,司徒朗還當李文軒是故意給他白眼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喝一聲,跟著又是一劍刺向李文軒面門。
李文軒等這一劍刺到身前不足兩尺的時候,突然間嗖的一下,順著樹幹向上竄了過去,司徒朗刺了個空,但是這一劍的力道卻也停不住了,只聽“噗——”的一聲,一劍刺入了樹幹之中,直末至柄。
李文軒躍到上面,順手攀住一根小臂粗細的樹枝,雙掌交錯,樹枝應聲而斷。
這樹枝盡管不是特別的粗,但是末端的枝葉卻十分的茂盛,前端的細枝分散開來,卻是有丈餘寬窄,李文軒握著這枝幹,淩空一個轉身,便將這偌大的樹杆向這司徒朗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司徒朗嚇了一跳,雖說聽說過劍術登峰造極之人,草木在手皆為利刃,但還沒有聽說過有像自己面前這人一般,幾乎是抱著一顆小樹當兵器的。
李文軒這一揮掃過的地方大且不說,力道也是甚疾又急,周遭只聽風聲呼嘯,司徒朗想要後退閃避,絕對是退不開的,除非是躲向一旁,或許可以暫且避開,只是紫電還插在樹幹之中,來不及扒出來了。情急之下,司徒朗不及多想,只能是暫且棄劍,先行向一旁躲去。
李文軒這一掃,司徒朗雖說躲了過去,但他看著面前竟然的地上竟然是被那樹枝打的塵土飛揚,也是暗暗後怕,自己若是被打上了,絕對落不著好。
面前煙塵滾滾,司徒朗瞧不清楚面前形式,也不敢貿然上前,等到塵埃落定,卻見方才與自己動手的那個人已經不知去向,心想:“也罷了,反正也沒吃什麼虧。”司徒朗上前正要取劍,卻見樹幹只剩下了一道窄窄的劍痕,原本的紫電竟是不翼而飛,鐵定是被方才與自己動手的人拿去了,這一驚非同小可,司徒朗當即怒吼:“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我劍來!”
司徒朗連喊了三聲,菜聽到土丘遠處的林中才有人悠悠答道:“想要此劍,你自己去找追月大哥來拿吧,哈哈……”
司徒朗氣急,也顧不得是不是有埋伏,徑直便向話音傳來的地方追去,可他輕功比起李文軒來還差了一截子,如何能追的上?反倒是他前腳離開,楊帆與趙清川二人就從方才躲藏的凹溝裡冒了出來,兩人面面相覷,不敢多留,馬上轉身回營帳去了。
李文軒本來並無心去奪這紫電,只是因為司徒朗咄咄逼人,又見到紫電釘在樹上,這才臨時起意的奪劍的,隨後便引誘司徒朗來追,讓楊帆與趙清川脫身,自己帶著司徒朗兜了兩個圈子,隨後揚長而去,留下司徒朗一人在林中抓狂。
李文軒回了自己的營帳,心中突然覺得十分舒暢,畢竟過去曾經在司徒朗手下吃過虧,今日算是將過去那一敗給搬回來了,心中多少有些歡喜。
又取出清霜,將兩柄劍放在一起細細把玩,看著兩柄劍一陰柔,一剛猛,一寒徹骨,一烈如電,也是看的越發的歡喜。
李文軒正對著雙劍大流口水,忽聽到門前傳來楊帆的聲音:“在嗎?”
李文軒忙道:“是楊堂主嗎?快請進!”
只見楊帆、田國慧、羅大沖還有趙清川四人依次而入,不等李文軒開口說話,趙清川就是先行躬身一拜,說道:“李兄弟,你是好樣的,是我小心之人度你君子之腹,你罵我一頓,或是給我兩腳出氣吧!”
其餘幾人見狀,都是臉上帶笑,李文軒更是拉著趙清川坐下,說道:“趙大哥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你心思縝密,這點是我學都來不及的,哪裡還敢怪你吶,可千萬不要再說這些話,那可當真折煞我了。”
羅大沖此時雖說已經與趙清川和好了,但是隻要有能擠兌趙清川的地方還是不肯放過,當即在一旁打趣道:“趙掌門,你看李兄弟心地好,不忍心對你下手,不如這樣,扒掉褲子來讓我替李兄弟打你兩板子可好?哈哈。”
趙清川臉都綠了,若不是在場人多,定然是要與羅大沖比個高下的,奈何自己先行懷疑李文軒的,始終覺得是理虧,瞪了羅大沖兩眼,便不再瞅他。
李文軒怕趙清川與羅大沖再拌起嘴來,便有意岔開話題,指著面前的雙劍,說道:“你們來瞧瞧,今晚我將司徒朗的紫電劍也取來了,現在紫電清霜齊啦!”
其實不用李文軒說,這四人進來的時候也都感覺到了面前的凜然劍氣,只是被羅趙二人給鬧騰了一下,誰也沒來得及細看,此時李文軒一開口,他四人便迫不及待的一起圍了上來。
千金易得,一把冠絕天下的利器,卻是難得,對於武人來說,一柄好兵刃更是比黃金美玉更加貴重,四人看到紫電青霜,也都是兩眼發直,若不是事先知曉這兩柄劍與李文軒淵源頗深,怕是就要忍不住開口相求了。
那四人將雙劍在手中輪流把玩了好一陣,等紫電到了楊帆手裡的時候,楊帆先是連連稱贊:“好劍!好劍!”隨後頓了頓,卻忽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李文軒聽著這嘆息聲中似有深意,問道:“楊大哥,為何突然嘆氣,可是這劍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楊帆將劍一收,雙手送到了李文軒的面前,說道:“李兄弟,恕我多嘴,這紫電劍你可收的回來,可是使劍的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李文軒臉上也是一陣黯然,楊帆說的人自然是司徒朗了,他日紅月山的事情,若是司徒朗事敗,司徒朗怕是必遭殺身之禍,李文軒雖說不喜他,但雙方之間怎麼說也都是有品劍山莊的這一脈香火之情,當真要將司徒朗至於死地,李文軒還是不忍,況且中間還有一個蘇小妹,蘇家對李文軒情深義重,蘇小妹如今已經有了司徒朗的骨肉,李文軒又怎能狠下心來叫蘇小妹年紀輕輕的就成了孤兒寡母。
楊帆看李文軒面色沉重,伸手輕推了田國慧一下,田國慧當即清了清嗓子,說道:“是啊,李兄弟,按理說來,你可是品劍山莊的嫡系後人呢,他日紅月山的事情了結了,將那司徒小子給砍了,這三千多江湖人物都得感念你的恩情,只要你一句話,於情於理,這品劍山莊便是你的了,到時候你再將那蘇姑娘娶進家門……”
“咳咳!”楊帆見田國慧話說的多了,重重看咳嗽了兩聲將他給打斷了,隨後說道:“李兄弟,他說的話可能不大好聽,但道理卻是不錯的,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呢?”
李文軒慢慢的搖頭道:“司徒朗……殺不得,畢竟我與他同出一脈,我若是要了他的性命,我心中不忍,並且這品劍山莊,我也沒有染指的心思。”
楊帆又跟著向羅大沖與趙清川使眼色,顯然他們四人是提前商量過的,趙清川說到:“你宅心仁厚,不欲傷人性命,但那司徒朗卻是叛宋投金的小人,縱使你放過他,他也必定不容於天下。”
羅大沖跟著說道:“是啊,像他這種人,若是活在世上,改天說不定還要打主意害旁人呢!”
李文軒面露難色,想了想說道:“他……只要在紅月山不傷人命,想來他也不會被天下武人太過記恨,並且這事情的主謀都是金人,他不過就是在下面聽吩咐做事的,罪不至死啊,若是他日後肯棄惡從善,那豈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