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懷裡踹的都是手帕,李文軒的懷裡卻是跟揣了一件衣服一般,嶽盈瞧著好笑,順手往外一拉,說道:“你這是什麼……”
“啊!帥旗!”嶽盈方才的話還沒說完,可是將這面大旗從李文軒懷裡拉出來的時候,當即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李文軒之前沒怎麼在意這面大旗上的文字,但此時見嶽盈反應如此之大,這才定睛來看,這面大旗中中秀黃牙,外舞金龍,當中則是一個有半人大小的“帥”字!
李文軒喃喃道:“這真的是帥旗啊。”
嶽盈說道:“是啊,這就是金人的帥旗,是金兀術的帥旗,文軒,你偷一身金人的衣衫也就罷了,你怎麼那麼大膽,把金人的帥旗也給偷來了?”
李文軒茫然道:“我方才只是在裡面迷路了,就找了個旗杆上去張望,這帥旗就自己掉下來了,我隨手就裝懷裡了,倒不是想要偷他,不過這個既然是帥旗,那方才我去的……難道是金兀術的大帳?”
嶽盈吐吐舌頭,說道:“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你命大,還是說你運氣好,到金兀術的大帳轉了一圈還把他的帥旗給取來,居然還能安然無恙,你把它收好了,等咱們進城了給韓伯伯,我看看就憑著這面帥旗,他得怎麼來獎賞我。”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聽得遠處的連營之中有了響動,似是有許多馬匹奔騰而出,兩人藉著月色瞧見約莫有幾百騎兵自大營而出,向四面奔去。
嶽盈說道:“你方才偷了帥旗,他們一時不知道,但是也瞞不了多久,現在只怕是已經知道帥旗被偷,那可是奇恥大辱,更是影響軍中士氣,現在只怕來追你了,咱們快些走吧!”
李文軒點點頭,跟著一手抱著嶽盈的腰身,邁開步子向王老漢的小屋奔去,金兵雖有健馬,而李文軒又是帶著嶽盈,但李文軒的腳下卻是比金人的馬蹄還快了幾分,起初還聽得到身後的馬蹄聲,等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之後,那些金兵的馬蹄聲早就不知道去向哪裡了。
兩人回到王老漢家中,蘇晴雪也沒睡覺,正坐在屋子前面等著他們二人,看到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心中歡喜,說道:“文軒,嶽姐姐,你們這一路順利嗎?”
嶽盈笑道:“順利的很呢,你看!”嶽盈說罷將李文軒偷來的那帥旗迎風抖開,蘇晴雪忍不住搖頭道:“你們太過行險了,連人家的帥旗都敢去偷,這要是稍微有一點岔子……”
李文軒說道:“害得你擔心了,其實這帥旗我本也沒想偷,是他自己掉下來的,我就隨手收了唄。”
跟著李文軒將自己在連營之中的所見所聞一一與他二人說了,嶽盈輕嘆一聲,說道:“可惜,實在是可惜了。”
李文軒問道:“如何可惜?”
嶽盈說道:“據你所言,這帥旗旁邊有一處大帳篷,那自然就是金兀術的大帳了,守衛又是那麼薄弱,你當時如果跳進去一劍殺了這個金賊,你可就是給咱們大宋除了一大害,就沖著這一樣功勞,讓皇帝封你一個將軍都不是難事。”
李文軒說道:“這將軍我是沒興趣,不過……按照你這麼一說,剛才確實是機會難得,燕雲十八騎的那些高手又在遠處比武,就算他金兀術有些本事,但想來殺他不難,並且若是殺了他,金兵一定軍心大亂,這楚州城之圍,怕是也就解開了。”
嶽盈又道:“算啦,別想了,就當老天爺讓那金賊多活幾天,現在你既然知曉了那裡就是金人的囤糧所在,那明天白天咱們就到遠處的鎮子上買來一些火油和碎布,咱們明晚就去金營中放火燒糧,你雖說沒有弄清楚怎麼去往楚州城的路,但想來只要燒了他們糧草,軍中大亂,咱們再換上金兵的衣衫,想出去應當不難。”
三人商議妥當,這就回屋歇息,第二日嶽盈與蘇晴雪留下來歇息,李文軒則是出去走了許多的路,才算是買到了一壇子火油,嶽盈與蘇晴雪則尋來了一些破布,剪成一條條的,在火油中浸透了,然後用狍子皮縫了兩個皮囊,將浸油的布條盡數收在其中。
等到天黑,李文軒先想王老漢打聽了他那女兒的姓名,知道是換做王紅花,隨後才與兩個姑娘一起別過了王老漢,跟著就動身前往金人大營,李文軒仍是穿著昨天偷來的金人士兵衣衫,嶽盈與蘇晴雪則是換了一身的束身勁裝,蘇晴雪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這一換了衣衫,倒也是顯得英姿颯颯。
三人到了土丘的時候,看著時辰還稍微有些早,便暫時在土丘之上歇息,不過今天卻發現連營之外的守衛有多了一層人馬,想必是因為李文軒昨日偷帥旗的緣故,這才加強的防禦。
看著時候差不多了,李文軒便說道:“盈盈,咱們這就進去吧,你們兩個都路上都不要力氣,我帶著你們走就是了。”
嶽盈說道:“不急,你瞧見前面的騎兵了沒,你先去抓兩個回來再說。”
李文軒問道:“這是何故?你昨天不是說了,不叫我傷人嗎?”
嶽盈說道:“我不叫你傷人,那是怕驚動了金人,可是你連人家帥旗都給取來了,怕是比傷人的動靜大多了,金兵善射,騎兵都是身負弓箭,你可將他們擒拿取了弓箭,咱們用沾了火油的布條繫上箭頭,到時候咱們就不用走的太近,你只要在遠朝著著囤放糧草的地方,將點著的羽箭向著哪裡一通亂射就好了,就是射偏了也不打緊,反正咱們是放火來的,燒到哪裡都是一樣。”
李文軒笑道:“好,就以你所言,射靶子我不成,但是要射偏我還是很在行的!”
李文軒沿著土丘貓身走下,看到有兩騎金兵在近處經過,便突然飛身上前,這兩個金兵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更沒來得及出聲,就被李文軒點中xue道摔下馬來,同時兩匹坐騎也被李文軒給牽住,負著兩個金兵回了土丘。
嶽盈用樹枝折了一個木頭架子,塞在了馬口之中,免得這牲口出聲,引來別的金兵。
李文軒從馬背上取下了兩張弓箭,還有八個箭袋,交給嶽盈一把,自己留了一把,蘇晴雪忙著提前將油布在箭頭上綁好,嶽盈隨後叫李文軒拍開了一個金兵的xue道。
那金兵方才稀裡糊塗的暈了過去,此時又驀的醒來,只見面前多了三個人,嚇的不輕,當即就要叫喊,怎奈何嶽盈早有準備,取過了隨身的匕首,趁著他張嘴的時候將匕首塞到了他嘴裡,那金兵臉色發綠,舌頭舔到了匕首的鋒刃,口中馬上就滿是血腥之味,口是開了,可哪裡還敢出聲?只怕是話還沒出口,舌頭先沒了。
嶽盈說道:“老實一點,不然我先割你舌頭,再挖你眼睛,叫你做一輩子的廢人!”
那金人都快哭了,想點頭答應,卻又不敢動彈,不過嶽盈看他的神色就已經知道李文軒抓了一個膽子小的,當即更不客氣,匕首又往前送了半寸,嚇的那金人差點沒暈過去,隨後這才緩緩的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