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文軒本意並不是要羞辱木和,只是想要快些脫身好去看明珠的戰況,當即跳下臺來,向木和一揖到底,說道:“情非得已,實在是抱歉!”跟著身形一飄,就落在了明珠的與絕塵爭鬥的臺下,只剩下木和氣的娃娃大叫。
李文軒方才出手太快,任誰都沒能反應過來,直到李文軒跳下了臺子,這才響起了陣陣喝彩,同時也叫昨天那些覺得李文軒是浪得虛名的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李文軒生怕明珠與絕塵交手受傷,這才特意來觀戰,可哪裡知道李文軒不看還好,這李文軒往臺下一佔,明珠立時就看到了李文軒,青絲一甩,多了三分嫵媚的同時,卻也多了七分瘋狂,與絕塵過招更是越發的不要命,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數次遇險,要不是絕塵心中納悶明珠為何這般與自己拼命,打亂了他的心緒,明珠早就中劍落敗了。
絕塵此時是相當納悶,明珠昨日與人過招的時候他也曾暗中觀察過,口上不說,心中卻也覺得一個女子能將功夫練到這種程度著實不易,但是今天與明珠對陣,卻是覺得明珠的招式混亂不堪,甚至還有幾分街頭女子打架撒潑的模樣,全然沒有了高手的風範,眼看著已經過了五十招,絕塵終於狠下心來,不想再被明珠繼續糾纏,畢竟他也知道後面還有硬手在等著他,自然是節省體力為妙。
絕塵故意賣了個破綻給明珠,明珠情急之中果然中計,揮刀上前,可絕塵早有準備,登時上下三劍,打的明珠是應接不暇,一連往後踉蹌數步,直到靠在了木臺邊上,上半身已經出了臺子,幸虧是用腳腕勾住了護欄,這才算是暫時穩住。
與一女子動手,不好下太狠的招式,絕塵原本只想將明珠打下臺了事,沒想到明珠居然還是在硬撐,又看到李文軒就在一旁,嘿嘿笑了笑,跟著飛身上前,明珠揮刀來擋,但奈何腳下不穩,手上能使出的力道也是大打折扣,不足平素的五成,左手的蝴蝶刀方一撞上絕塵的長劍,立即就被挑飛,眼看長劍就要刺入明珠的左胸,忽然一道青霜而至,“錚”的一聲響,只見一截斷劍直飛沖天,同時臺子上也多了一個人,這人自然就是李文軒了。
李文軒左臂抱著著明珠的小蠻腰,右手握著青霜,而絕塵手中長劍只剩下了半截,絕塵哼了一聲,索性將那斷劍也扔到了一旁,向場官說道:“大人,敢問有人擅闖擂臺,意圖趁機重傷我,該當何罪?”
那場官也是個八面玲瓏之人,早就知道了這場比試的雙方,絕塵道長是完顏昌的人,明珠與突然出現的李文軒是金兀術的人,這兩大派系無論得罪哪一個,想要要他的一條性命跟玩兒似的,當即只是苦笑,卻不敢多言。
李文軒正欲辯解,哪知道脖子上一涼,明珠卻橫刀架在了李文軒的脖子上,這一下可是比李文軒飛身上臺救明珠看起來,更要叫人感覺意外的多了,阿貴在下面看的真切,忙道:“明珠,冷靜,千萬不可胡來!”
明珠權當沒有聽見阿貴的話,絕塵在那邊向場官投訴也裝作不知,只是握緊他的蝴蝶刀,緊緊盯著李文軒,這蝴蝶刀只消再進寸許,就可叫李文軒的腦袋瓜子搬家了。
此時場外觀看比試的人已經有多半都站了起來,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叫人看不明白,被救的人怎麼會向施救的人刀劍相向?任誰都不想錯過這一番好戲。
那場官正被絕塵逼問的無可奈何,看到明珠要向李文軒動手,雖感意外,但眾人的注意力也都到了那邊,對他來說無疑是來了一個救星,當即拋下了絕塵,飛快的去找自己的上司求救去了。
李文軒是有苦難言,看到明珠對自己刀劍相加,他也怕死,並且也覺得這樣子死掉太冤了,只好緩緩說道:“明珠……你……你先把刀拿開,我們有話好好說。”
明珠不但沒將刀拿開,反而更靠近了半寸,問道:“李文軒,你不是不在意我嗎?你又為何來就我?”
李文軒無奈,只好說道:“我……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明珠頓了頓,又道:“我就算被人殺了,與你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你心中沒有我,難道你還會難過嗎?”
李文軒被明珠逼的進不得,退不得,臺下的追月等人也都知道明珠對李文軒有意,但說道兩人的關系究竟如何,卻是誰也拿不準,此時此刻雖有心相助,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明珠既然敢在這大庭廣眾向李文軒動手,怕是誰的言語稍有不慎,不但救不下場子,搞不好還會鬧的血濺當場。並且最要命的是如今還有無數的達官顯貴在一旁看著,就連當今的皇帝也是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盡管不少人是在幸災樂禍的看熱鬧,卻是沒人敢出一聲大氣。
眼看明珠是真的豁出去了,李文軒只好小聲說道:“是的……你若是出事,我會難過的……”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暖陽,明珠的眸子上立即就是雲開見月明,盡管蒙著面紗,可那眼神中哪還有半點殺意?含羞說道:“那好,你抱我下臺。”
李文軒腦袋中轟的一下,這當著上千人的面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這是李文軒想都不敢想的事,正在猶豫,明珠已經將單刀從右手換到左手,右臂挽著李文軒得脖子,稍微一用力,整個人就落在了李文軒的懷裡,盡管過去明珠受傷的時候,李文軒每天都要這麼抱她好幾次,可當時心無雜念,哪裡像現在這樣,一顆心就跟被貓爪子撓了一般,火燒火燎的。
李文軒臉漲的通紅,明珠卻是雙眼一閉,靠在李文軒身上什麼都不管了,看樣子倒是陶醉的很。李文軒見事情已經這樣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正打算抱著明珠跳下去,可絕塵卻是身影一晃,擋在了李文軒面前,說道:“閣下既然上得了這臺子,如此就走了,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
李文軒適才只顧著明珠,沒想太多,聽了絕塵所言,再去看看眾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這才想起今天搞不好的話怕是要闖禍,就在此時,自金國皇帝的帷幔後走出了一個禮官,朗聲說道:“聖上有旨,李文軒擅自打斷比武,其罪當斬!”
“其罪當斬!”這四個字一出,李文軒心口如遭重擊,明珠卻是放下了單刀,雙手將李文軒抱的更緊了一些,小聲說道:“我不怕,反正不管幹什麼,我都陪著你!”臺下的阿貴龍槍等人也是唏噓不已,李文軒突然闖上比武的臺子是都不對,但要是殺頭也實在是太重了一些,可是這畢竟是聖旨,聖上的金口玉言,不管誰,都不敢開口辯駁。
李文軒已經開始打量四周,看著那邊侍衛守衛薄弱,萬一當真有人要來砍自己都餓腦袋,就先帶上明珠沖出去再說,卻聽那禮官清了清嗓子,又道:“不過,吾皇仁慈,念爾武功小有所成,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最後若是能摘得桂冠,不但死罪可免,還賜你金刀,但若是不能奪冠,則斬立決!”